&esp;&esp;高压之下，卫瓷已经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他被转移了数次，从荷尔戈港的轻巡舱室，到至高法庭的审讯间，再到贝尔芬格堡的静思室。说是静思室，实际与囚室毫无区别。

&esp;&esp;在不同的场合，他不断地重复着他所做的与星舰事故毫无关联，但露西拉殿下并不满意，到最后，他只忍耐疼痛、保持缄默。

&esp;&esp;一切都疯狂又荒诞，仿佛陷入癫狂的机械舞伶出演的一场戏剧。

&esp;&esp;卫瓷缓慢地坐直身子，靠着墙壁，他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失了光泽，显得干枯蓬乱。元帅默默伸手到怀中，攥紧了一只缎面手套。

&esp;&esp;那只手套还装饰有钉珠与蕾丝，触手柔滑冰凉，被反复摩挲过起了皱褶，贴肤之物，离了主人再久，仍依稀有一丝她的气息残留。

&esp;&esp;卫瓷克制着，终究是没有做出将脸埋入手套中嗅闻的不堪行径。

&esp;&esp;就像鱼离开水域一样，离开艾妲太久，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感到干渴。卫瓷不清楚是否所有oga都会这样，但他明明还未被标记，也许是艾妲对他散发信息素过于肆无忌惮，那股花香包裹着他，支配着他，也改造着他。

&esp;&esp;……艾妲她，现在如何了呢？

&esp;&esp;卫瓷在灰败阴暗的静思室一角，不可抑制地想着那位尊贵的殿下。星舰烧熔时，有那么一瞬间，他完全忘却了换腺手术的存在，恍惚还觉得她是陷入危难需要拯救的oga，但当她从他眼前坠落，元帅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倏忽清醒。

&esp;&esp;骑士拯救公主的戏码，不会再上演了。他失去了那种能力，而她也不再需要。

&esp;&esp;卫瓷苦涩地笑了笑，耳边传来长靴踏过管道的声音，他抬起眼，静思室门前投下一片阴影，露西拉·佩洛涅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元帅，又来叨扰了。”

&esp;&esp;这个足有一米九的女人姿态优雅地在一张高靠背椅子上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她盯视着元帅，又露出那种浮于表面的虚假笑容。

&esp;&esp;“还不打算说么？荷尔戈港事故发生的当天凌晨，你绕开enki，在主控室做了什么？”

&esp;&esp;“殿下，我回答过您很多遍，只是出于谨慎做例行检查工作。”元帅缓慢地说，“没有在那时察觉异状是我的失职，但我绝不会做出损毁星舰，背叛帝国的行为。”

&esp;&esp;露西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另起话题，“贝尔芬格堡的消息很闭塞吧，元帅，你或许还不知道，莱珀矿业已经被定罪了，董事会全员死刑，家族旁支流放去监狱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