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银手镯半新不旧,并不值钱,显然是出自小门户的东西,上头带有隐隐的黑,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esp;&esp;“可认得这东西?”
&esp;&esp;荷回怔怔地望着那镯子,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样,过了好半晌,方才点头:“认得。”
&esp;&esp;是她娘亲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已经丢了许久。
&esp;&esp;除了银子,宫里不许人带外头的东西进来,别说镯子,便是一件衣裳都不成。
&esp;&esp;刚进宫时,负责验身的女官将她从头发丝看到脚指甲,除了看她的身体有没有缺陷,是否有病,还是查验她身上是否藏了东西。
&esp;&esp;那身旧衣裳,连同她手上的这个银镯子都被扒拉下来,扔进碳盆里烧了。
&esp;&esp;她求了许久,都没有让女官软下心肠,让她将镯子留下。
&esp;&esp;她以为,那镯子就算不被烧成灰烬,也必然是寻不着的了,谁知如今却出现在这里。
&esp;&esp;“您”荷回抬眼望向皇帝,“它怎么在您这里?”
&esp;&esp;她从未对他提起过这事。
&esp;&esp;皇帝没回应,只是叫她伸出手来。
&esp;&esp;荷回缓缓将左手伸过去。
&esp;&esp;皇帝将那方她送给他的汗巾子裹在她手上,十分顺利地将银镯子套了进去。
&esp;&esp;银镯子在荷回伶仃纤细的手腕上轻轻摇晃,煞是好看。
&esp;&esp;“朕叫银作局费了好一番功夫,也只能恢复成这样。”皇帝握着她的手问:“可还喜欢?”
&esp;&esp;荷回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esp;&esp;半晌才终于点了点头,“喜欢,很喜欢。”
&esp;&esp;相比前些时日,这份礼显然更加厚重,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esp;&esp;“皇爷。”她喃喃开口,“您不用对民女这样。”
&esp;&esp;他对她的好,叫她有些承受不住。
&esp;&esp;再这样下去,她深怕自己有朝一日头脑发热,便一头陷了进去,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esp;&esp;皇帝道:“傻话,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倒成日家往外推。”
&esp;&esp;荷回抚摸着手上的镯子,没有吭声。
&esp;&esp;皇帝却不容许她逃避。
&esp;&esp;他算是瞧出来了,徐徐图之这种法子在这丫头身上根本不顶用,你就算对她再好,最后她也只会当个鹌鹑,将头埋起来装傻。
&esp;&esp;必须得下猛药,她退一步,自己便往前走三步,直到逼得她无路可退,才可能叫她直面他们之间的感情。
&esp;&esp;“看着朕。”皇帝开口。
&esp;&esp;“要下钥了,民女该走了。”荷回从他腿上下来,说
&esp;&esp;着就要离去,被他拽着手,再不能往前一步。
&esp;&esp;外头寂静无声,只有被秋风吹动的檐铃在不停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