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兰花的幽香味自他胸前伤口处一滴一滴落下,在雪地上浸濡出一片小小的洼地。
&esp;&esp;咯吱、咯吱,脚步踏在雪上的声音混合着风声自远及近,躺在地上的黄袍人似被这声音所扰,慢慢睁开眼睛,吃力的侧头看去。
&esp;&esp;但他伤得委实太重,一双能觑千里远的豹睛,如今却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双织金白绫的靴子,悠闲地涉雪穿风而来。
&esp;&esp;那靴子在黄袍人面前停住,黄袍人手臂在地上一撑,强迫自己由侧卧变成仰卧。这一翻动作牵动他的伤势,已经微有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红色的雪顿时喷涌不止。
&esp;&esp;只是这样一来,他也看到那双靴子的主人,他冷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竟是你。”
&esp;&esp;那人也跟着笑了,柔声道:“不错,正是我。我感应到你有难,所以特地前来,你要为了过去一点小小的成见,拒我于千里之外吗,大鹏金翅雕?”
&esp;&esp;大鹏“嘿嘿”笑了一声,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说来听听吧。”那人道:“三界之大,如今尽是无天的天下,他和谢兰幽两个人联手,内有黑暗之渊群魔围拱,外有兰幽庙作为在人间的策应。而你呢,不但没有内外援手,还丢失了如来的灵童。所谓孤家寡人,不过如此。”
&esp;&esp;大鹏道:“彼此彼此罢了,有话快说。”那人并不在意他的态度,慢斯条理道:“谢兰幽借无天之手推行新政,无天借谢兰幽的名声威望览尽民心,当真是珠联璧合,再好也不过。只是……他们就真的没有破绽吗?”
&esp;&esp;大鹏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那人笑道:“天下之人大凡起义,必定打着造福苍生的美名,只是这世上究竟有几人,肯为了别人的利益抛头颅,洒热血?大多数人拼死拼活,不过是为了加官进爵,为了福泽子孙后代,至于别人?谁管他去!可谢兰幽呢?”
&esp;&esp;大鹏恍然道:“你是说……”
&esp;&esp;那人道:“孺子可教也。如今无天麾下的人,分成两派。一派和谢兰幽一样,是想做些事情的。另一派么……不过是想谋个生存罢了。这两种人,共苦的时候亲若兄弟;可若是一朝得势,想着天下的要将这势归还于民,另一派就会想,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凭什么要分给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