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他是最末位的角色,除了姐姐,没有家族成员会这样触摸他。
&esp;&esp;“是不该为了这些人浪费时间。”他几乎是晕头转向地迷失在难得的爱抚中,“好吧,我听姐姐的。”
&esp;&esp;邱泽然睨向季尧,“姐姐这里没有酒,你做菜应该有。把这屋里的酒喝完,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不和你妈计较。”
&esp;&esp;“太好了。”季葶喜出望外地扯着季尧,“谢谢你泽然,这么为阿尧和我着想。”
&esp;&esp;邱泽然吃了只蟑螂一样恶心,最不愿意看见她高兴的样子。
&esp;&esp;邱芜澜用眼神示意季尧不用较真,邱泽然不会真的翻箱倒柜察看屋里有多少酒,随便拿个一两瓶柠檬料酒出来就行。
&esp;&esp;“好的泽然哥。”季尧面不改色,仿佛光着身子跑圈和喝酒这两个条件没什么区别。
&esp;&esp;他进厨房了一阵,提了一桶白酒、三瓶料酒、半桶黄酒出来。
&esp;&esp;邱芜澜睁眸,怒视季尧,质问他为什么不听自己的话。
&esp;&esp;看见那一大桶白酒,邱泽然扬眉,恢复了几分满意,“盖子打开,我检查。”
&esp;&esp;季尧依言照做。
&esp;&esp;浓烈的酒气飘散在屋子里,高浓度的白酒和黄酒不需要凑近,盖子一开便闻得出来。
&esp;&esp;“好。”邱泽然快乐了,牵着邱芜澜的手走去桌边,“姐,咱们吃饭。”
&esp;&esp;邱芜澜胃口全无。
&esp;&esp;她瞥了眼开始喝酒的季尧,他踌躇地瞄了眼杯子,随后收回目光,抱着酒桶直接往嘴里倒。
&esp;&esp;“咳咳、咳咳咳……”两口白酒下去,他呛得满脸通红,狼狈不适。
&esp;&esp;他是邱芜澜养大的,她从不许他酗酒。
&esp;&esp;季尧全身上下最宝贵、最漂亮的便是他的大脑,即便她封存了他,也严禁他沾染节食、酗酒这种伤害脑功能的恶行。
&esp;&esp;“姐姐,吃虾。”
&esp;&esp;季尧捂着嘴压抑咳嗽,一只剥好的虎斑虾递到了邱芜澜嘴前。
&esp;&esp;邱泽然咧嘴,像在阳光下撒欢的大型犬,期待地望着她。
&esp;&esp;这是姐姐为数不多在季尧和他之间选择袒护他的情况,邱泽然兴致空前高涨。
&esp;&esp;邱芜澜倾身,挽起侧发,咬住弟弟剥好的虾。
&esp;&esp;虾是季尧做的,放了十分钟,有些凉了。
&esp;&esp;她一只还没吃完,碗里又多了一只。
&esp;&esp;邱泽然高兴地剥着虾,时不时瞥一眼季尧的进度。
&esp;&esp;谁都一眼就能看出,季尧有多不会喝酒。
&esp;&esp;两大桶共3l的酒,别说是高度酒,就是水也难一口气喝完。
&esp;&esp;待那一桶白酒见底,季尧已懵憕的神情呆滞,全身皮肤充血通红。
&esp;&esp;他沉默地抱着酒桶,推翻喝空的白酒,木然地拧开剩下半桶黄酒,继续往嘴里倒。
&esp;&esp;邱芜澜指尖颤了下,顺势放下筷子。
&esp;&esp;“够了,我饱了,你自己吃吧。”
&esp;&esp;邱泽然浑然不觉地劝说,“这才几口啊,姐,你不能总这么挑。”
&esp;&esp;邱芜澜压下那点无名火,“体型摆在那儿,我哪能有你的胃口。吃吧,特地为你做的,再不吃都要冷了。”
&esp;&esp;她极尽耐心,告诉自己,泽然才是她的亲弟弟。
&esp;&esp;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小失去了母亲,又没有得到过多少父爱。
&esp;&esp;就算季尧无辜,那又如何。
&esp;&esp;她的亲弟弟受了委屈,想高兴一下,有什么不可以。
&esp;&esp;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邱岸山,如果泽然想要羞辱的是季葶,邱岸山绝不会有半分犹豫——难道她对家人的感情,还比不上背叛了母亲的父亲?
&esp;&esp;邱芜澜分明明白这些,可听着少年压抑的细碎喘咳、看着他火烧般的皮肤,心底无端滋生出怒意。
&esp;&esp;邱芜澜斜眸,冷眼看向站立着的季葶。
&esp;&esp;自始至终,她都低着头,抓着衣袖,愧疚又无动于衷地干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