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映川给了这三位匠人一大笔钱,足够她们下半生衣食无忧。
&esp;&esp;“你们拿了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要有数,离开京城,在别的地方生活,这笔钱能让你们和家人生活得很好。”陆映川一边玩弄着一把匕首,一边威胁道,“若是走漏了一点风声,你们的下场不用我说了吧。”
&esp;&esp;三位匠人露出讨好的笑容,恭敬道:“我们心里有数,多谢老板,多谢老板。”
&esp;&esp;这笔钱是她们做一辈子灯也挣不来的数,有了这笔钱,她们也不想再留在京城,只想衣锦还乡。
&esp;&esp;趁着深夜,亲信将这三个匠人送出了城,没留下任何踪迹。
&esp;&esp;陆映川看着仿制的花灯,终于松了口气。
&esp;&esp;等到白天,陆映昭就要去东宫,将此事和之前客栈中毒的事讲给太女。有人企图陷害会试榜首,插手科举一事,此举足以引起太女重视,借由太女之手才能压制住这群人背后的权势。
&esp;&esp;而他,有了这盏花灯,就有了为柳忆安洗脱罪名的说法。
&esp;&esp;在柳忆安被刑部带走前,他并没有感受到自己对柳忆安有多深的情意。
&esp;&esp;不过是刚好遇到一个年纪相仿,性子契合,不会被皇帝忌惮且前途光明的女郎罢了。
&esp;&esp;也许自己是动了心,但是他自以为自己之所以选了柳忆安,是出于理智的决定。如果遇到一个更合适的人选,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嫁给旁人。
&esp;&esp;可是当柳忆安被带走的那一刻,他的身体比头脑先给出了答案。
&esp;&esp;在陆映昭和刑部差役交涉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了夜行衣,蹲在无人注意的屋顶角落。
&esp;&esp;随后,他悄悄尾随着柳忆安到了刑部大牢,一路上把所有的营救方法都想了一遍。
&esp;&esp;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自认已经很了解柳忆安的为人,他相信她是无辜的,他一定会把她救出来,不论任何手段。
&esp;&esp;至于原来的这盏灯,一定要完全销毁,不留一点痕迹才行。
&esp;&esp;“这盏灯必须销毁。”陆映川看着原来的那盏灯,对着方轻尘斩钉截铁地说道。
&esp;&esp;“我来吧。”
&esp;&esp;方轻尘拿起那盏灯,手指在灯面上轻轻摩挲,最后瞧了几眼。
&esp;&esp;当时他偷偷把碎片拿回家,又是拼凑又是缝补,花了半个月才将那一堆碎片修复成原来的模样。
&esp;&esp;现在,他又要亲手将自己付出的心血销毁得一丝不留。
&esp;&esp;随着“啪”的一声,那盏灯被方轻尘狠狠砸到了地上,又变成了一地的残骸。
&esp;&esp;随后,两人又找来一个火盆,将那些残骸烧得只剩灰烬。
&esp;&esp;被人用来陷害柳忆安的花灯,没能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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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二天一早,陆映昭拿着收集的证据,去东宫找了太女。
&esp;&esp;之前,她不愿麻烦那个小时候一起玩耍过的朋友,可敌人步步紧逼,她不愿让奸人逍遥太久。
&esp;&esp;而陆映川则在府中等着刑部那边的消息,只有等刑部主事问起花灯的事,他才能带着证据及时赶去。
&esp;&esp;书房里,陆映川和方轻尘心急如焚地等待着。直到午时,终于传来了消息——刑部主事果然提到了那盏花灯。
&esp;&esp;不多时,陆映
&esp;&esp;川便带着花灯到了刑部。
&esp;&esp;刑部大堂之上,主事官威严端坐,堂下跪着神色平静的柳忆安。
&esp;&esp;看见柳忆安跪地的身影,陆映川的心忽地一紧,他努力控制了即将失控的表情,神情看似淡漠地走到了主事官前,将花灯放到了案台上。
&esp;&esp;“听说大人在找这盏灯?我拿来了。”
&esp;&esp;主事眼底一亮,却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哦?拿来本官瞧瞧。”
&esp;&esp;今日这桩差事实在是难做,上头接到消息,说会试的榜首和顺朝余孽有过往来,曾在众目睽睽之下借着花灯传递消息。
&esp;&esp;经过今日的审问,主事发现,除了那盏灯,柳忆安似乎没有和对方有过其他任何往来,唯一的问题就在那盏灯上。
&esp;&esp;可是那盏灯不见了,这就难办了。
&esp;&esp;很多人都看见柳忆安从玉锦斋掌柜手中接过了那盏灯,而且玉锦斋掌柜也确实为顺朝余党。
&esp;&esp;柳忆安是从陆府被带走的,她并不想凭空定下柳忆安的罪名得罪了陆将军,可上头一定要个说法,如果不能证明那盏灯没有问题,根据本朝的律法,疑罪从有,柳忆安确实是要被定下谋逆之罪。
&esp;&esp;对方身为会试榜首,这场审问必定会受到朝堂与民间各方的关注,审判必须慎之又慎才不会影响到自己的仕途。
&esp;&esp;陆映川这灯送得及时,有了这灯,一切是非皆有了落点,做出的判决便没了争议。
&esp;&esp;主事翻来覆去地将花灯检查了好几遍,确定这只是一盏普通的灯,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esp;&esp;随后,她又询问了几位花灯节当晚在云州城的证人,证人们仔细看过花灯后,皆表示这与她们当晚所见相差无几。
&esp;&esp;一套流程走完后,主事当着众人的面宣布:“既是如此,柳女君的嫌疑就被洗清了,刑部按章程办事,多有得罪,还请柳女君体谅。”
&esp;&esp;柳忆安想站起来,可是因为在地上跪了太久,膝盖有些发软,不由得趔趄了两步。
&esp;&esp;见状,陆映川一个箭步上前,毫不犹豫地弯腰将柳忆安抱起。
&esp;&esp;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柳忆安根本来不及拒绝。
&esp;&esp;“人我带走了。”
&esp;&esp;扔下这句话后,陆映川便带着柳忆安飞身上马,在众目睽睽之下往陆府疾驰而去。
&esp;&esp;周围的群众目睹这一幕,先是愣了片刻,随即炸开了锅。
&esp;&esp;“这人是谁啊?”
&esp;&esp;“不认识啊,看他的穿着,应该非富即贵吧。”
&esp;&esp;“猜都能猜到,这人肯定是新回京的陆家二爷啊,世上有几个男子敢在街上骑马,只有那个夜叉才敢。”
&esp;&esp;“这柳女郎,昨日才得了会试榜首,今日就高攀上了陆府?”
&esp;&esp;“说不定是那陆家的夜叉先看上了人家柳女君,都多大年纪了,再不嫁出去,都要年老色衰了。”
&esp;&esp;“小点声儿,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