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陈砚南放下她的手。
&esp;&esp;这次，秦芷没走掉，她牢牢地抓握住书包带子。
&esp;&esp;“行了，可以放开了。”到车停的位置，陈砚南斜瞥她一眼，他拉开车门，不确定是不是该夸她一句听话。
&esp;&esp;秦芷松开手指。
&esp;&esp;“你没有东西吗？”上车后，她才意识到除她的东西外，陈砚南什么行李都没有，连包也没有。
&esp;&esp;“需要什么东西？”陈砚南表情困惑。
&esp;&esp;秦芷想到在他房间没看到一本书，她果断闭嘴，他不是那种会老老实实做作业的人。
&esp;&esp;司机师傅好不容易从接学校的车流开出去，他感叹一放假学校这边是真堵，有条路都已经封路：“接学生可真不容易。”
&esp;&esp;陈砚南八风不动地坐着，随口接话：“是挺不容易的。”
&esp;&esp;秦芷抿下唇，有些愧疚。
&esp;&esp;师傅从车载镜里看后排一眼，说：“来接妹妹的啊。”
&esp;&esp;两个人都同时愣一下。
&esp;&esp;秦芷没想到这个称呼又一次冒出来，她下意识想要解释，却听到陈砚南不紧不慢地说是啊。
&esp;&esp;师傅笑：“愿意接妹妹放假，还真是个好哥哥。”
&esp;&esp;陈砚南欣然应下夸奖。
&esp;&esp;秦芷手撑在身体两侧，静静听着两人对话，车开到半途，她说：“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esp;&esp;毕竟不能总是口头上表达谢意。
&esp;&esp;陈砚南抬眉：“我现在有时间。”
&esp;&esp;“……”
&esp;&esp;这不在秦芷的设想里，在她设想里，至少也是一个星期后，或者更早，但绝不是现在。
&esp;&esp;“还是你只是客套一句，没想到兑现？”陈砚南跟着问。
&esp;&esp;“不是……”
&esp;&esp;陈砚南说：“先把东西放回去。”
&esp;&esp;他看眼手表的时间，挑剔地说：“现在吃饭时间还太早，你先陪我把那部电影看了，再去吃饭。”
&esp;&esp;看电影更不在秦芷设想里。
&esp;&esp;秦芷想了想，问：“你不是不喜欢那部电影吗？”不然也不会睡完一整部电影。
&esp;&esp;她真诚反问：“还是你想去补觉？”
&esp;&esp;后面这句声音要轻得多。
&esp;&esp;陈砚南手抵着窗户，手指剐蹭着眉骨，生平第一次感觉被人嘲讽还挺想笑的，他耐着性子解释：“上次睡觉是因为晚上没睡好，不是电影不好看。”
&esp;&esp;停电的那天吗？他们分明都被迫睡得很早。
&esp;&esp;秦芷：“为什么没睡好？”
&esp;&esp;想到原因，陈砚南不由皱眉，他那天早上睁开眼的狼狈不想再回想，他压下声音：“秦小芷，你今天问题很多。”
&esp;&esp;秦芷立刻闭嘴。
&esp;&esp;从那天之后，他总会这样叫她。
&esp;&esp;“还是你根本不想请我吃饭？”
&esp;&esp;“我没有这么想。”
&esp;&esp;陈砚南一锤定音：“就这样定了，是我要你陪我再看一次，所以电影票我买。”
&esp;&esp;第15章 藏月她不能逾越
&esp;&esp;秦芷没有拒绝的借口，请吃饭是她提的。
&esp;&esp;出租车开到楼下。
&esp;&esp;陈砚南拎起行李箱，因为用力，手背薄白皮肤下，血管分明，他三两步上二楼，秦芷拿出钥匙串开门。
&esp;&esp;这个时间，陈爷爷在下棋。
&esp;&esp;南瓜也被带出去，家里很安静。
&esp;&esp;放完行李再出来，刚好赶得上最近的电影场次。
&esp;&esp;陈砚南拿着两张票跟热奶茶，秦芷抱着爆米花桶，并肩走去检票口。这一次，没有宋淮，没有叶奕然，没有其他人。
&esp;&esp;“二号厅。”
&esp;&esp;秦芷跟随他脚步：“好。”
&esp;&esp;她穿着浅黄色的羽绒服，白色高领毛衣，因为怕冷，毛衣外还有件棉背心，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手脚冰凉。
&esp;&esp;看惯学校里沉闷的黑色棉服，突然穿明亮的颜色，像是一朵开在冬日里的黄色小花。
&esp;&esp;因为已经完整看过一次电影，秦芷清楚剧情，她将注意力更多放在画面跟配角上，喜欢面包圈的警官，慢吞吞的树懒先生，小小一只的耳廓狐……每一个角色都很可爱。
&esp;&esp;间隙里，秦芷会突然去看陈砚南。
&esp;&esp;像临时检查他有没有睡觉。
&esp;&esp;陈砚南心知肚明，目光平静与她对视，心里是想笑的，小姑娘像个小老太太，一旦抓到他闭上眼睛，会用眼神责备他在浪费钱。
&esp;&esp;连续几次，秦芷的小动作都被当场捕获。
&esp;&esp;一只手盖过来，撑开的手指轻易握住她的脑袋，强迫似的让她转头，低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请你来看电影，不是看我的，能不能认真一点？”
&esp;&esp;昏暗光线里，陈砚南看着她迟缓地点两下脑袋。
&esp;&esp;——能。
&esp;&esp;陈砚南放开手。
&esp;&esp;掌心处，残留着发丝的柔软。
&esp;&esp;手指僵硬，他反复舒张着，注意力反倒很难集中到电影里。
&esp;&esp;秦芷已经看不清银幕里在放映着什么，她闷闷的，感觉脑袋变成烧水的容器，水在沸腾，在喧哗，每一个细胞都变得滚烫。
&esp;&esp;后半场的电影，两个人都相对安静。
&esp;&esp;即便厅里的笑声不止，但都变得遥远，与他们无关。
&esp;&esp;一直到电影结束，症状缓和得多。
&esp;&esp;“你想吃什么？”秦芷望着他问，她平时不怎么用钱，银行卡里的一万交完学费后剩下的钱她也没用完。
&esp;&esp;陈砚南问：“你平时会吃什么？”
&esp;&esp;“我们吃的，你不一定喜欢吃。”而且大多很便宜，她觉得这样是在亏待他。
&esp;&esp;“我不挑食。”
&esp;&esp;最后，两个人去吃了麻辣烫。
&esp;&esp;陈砚南脸上表情没有任何不适，秦芷也放松下来，他往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