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嗯。”她放下手臂，乌黑发丝尽数披散在肩上。
&esp;&esp;陈砚南说话的气息声变得很重，在嘈杂尖锐的声音里极具辨识度，他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esp;&esp;“……”
&esp;&esp;“我还挺喜欢你的。”
&esp;&esp;“……”
&esp;&esp;“你要不要跟我试试看？”
&esp;&esp;“……”
&esp;&esp;一句接着一句像砸进水面的石头，水花四溅，涟漪久久未止。
&esp;&esp;秦芷屏住呼吸，她反复地重复着三句话，明知道只是游戏的玩笑话，她脑子里的那根弦还是断掉，她握紧手机，让自己看起来足够自然体面。
&esp;&esp;“你们，是在玩游戏吗？你输了？”声线平稳。
&esp;&esp;背景音里，是各种起哄声。
&esp;&esp;陈砚南没否认，嗯一声：“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esp;&esp;秦芷心沉到谷底，笑容变得苦涩。
&esp;&esp;停顿片刻，电话那头安静下来，他大概是走出包间，只隐约听到些音乐声。
&esp;&esp;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选的真心话。”
&esp;&esp;第25章 藏月“来做我女朋友”
&esp;&esp;几个小时前，宋淮组局同学聚会。
&esp;&esp;高考成绩出来，以后就是天南海北。
&esp;&esp;陈砚南还记得他刚来通州时，以他的成绩班级随便他挑，他第一个见到的是宋淮，他被罚打扫卫生，路过时跟他打招呼。
&esp;&esp;他没理。
&esp;&esp;宋淮抓着拖把，不以为意笑：“你们城里人还挺高冷的。”
&esp;&esp;那样子很傻缺。
&esp;&esp;最后陈砚南选择5班，跟宋淮一个班。
&esp;&esp;已经忘记是怎么混到一块，后来人越来越多，本以为只是暂时借读，没想到交到些不错的朋友。
&esp;&esp;先是去吃饭。
&esp;&esp;陈砚南等下班时间才过去，最后一个到，他推门进去，一群人视线盯过来，往他身后看，直到确定是他一个人。
&esp;&esp;“怎么就你一个人？表妹呢？”宋淮问。
&esp;&esp;“对啊，怎么没来，我们还想恭喜下年级第一呢。”
&esp;&esp;陈砚南拉过椅子坐下：“她有事。”
&esp;&esp;那天的事他没有问，秦芷表面看着没问题，但实际上话更少，她不喜欢热闹，他也不想让她因社交感觉不舒服。
&esp;&esp;宋淮意味深长地问：“你们没事吧？”
&esp;&esp;陈砚南嗯一声。
&esp;&esp;吃过饭，一帮人转去ktv。
&esp;&esp;唱歌是次要的，喝酒玩游戏才是重点，玩到最后，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esp;&esp;“老土不老土，多少年的还玩？”
&esp;&esp;宋淮问：“那你们谁能想到个不老土的玩法？”
&esp;&esp;都是被高考折磨的年轻人，经历完高中三年还能知道真心话大冒险已经很不错，谁还能多洋气跟上时代潮流？
&esp;&esp;答案是没有。
&esp;&esp;宋淮拿一个空的啤酒瓶，清空茶几上的酒水点心，手抵在玻璃瓶道：“瓶口对准谁就是谁，谁也别玩赖啊。”
&esp;&esp;“快快快！”
&esp;&esp;啤酒瓶转几圈，选真心话大冒险都有。
&esp;&esp;直到，啤酒瓶瓶口对准陈砚南。
&esp;&esp;他拨通通讯录里第一个号码，听到她清冷嗓音问有什么事。
&esp;&esp;十几双眼睛盯着他，宋淮靠过来，头几乎贴上他的肩膀，想要听清楚电话内容，陈砚南垂眸，手掌抵上宋淮八卦的脸，将人推远。
&esp;&esp;他清了声嗓子。
&esp;&esp;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似玩笑非玩笑的告白。
&esp;&esp;陈砚南脸上带着笑，眼眸弯成月牙的弧度，一贯的松散惫懒劲儿，只有紧抿的唇线，与垂下紧握又曲张的手泄露他最心底的紧张。
&esp;&esp;开弓，没有回头箭。
&esp;&esp;他比谁都清楚，有些话说出来，他们的关系会开始变质。
&esp;&esp;不进则退，没有中间值。
&esp;&esp;电话那头迟疑片刻后问他是不是玩游戏输了，他说是，对话如果只到这里，今夜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玩笑。
&esp;&esp;沉默间，陈砚南撇下众
&esp;&esp;人，推门走出去。
&esp;&esp;声线也随之绷紧，他说：“我选的真心话。”
&esp;&esp;话说出来，那边长久沉默后，回应的是带着声鼻音的轻哦。
&esp;&esp;陈砚南低头，指腹擦过眉骨，他失笑，想问她哦是什么意思，话没问出口，包间的门被推开，宋淮等人乌泱泱地挤出来，用口型在问什么情况。
&esp;&esp;他伤脑筋地扯动下薄唇，说：“等我回来。”
&esp;&esp;秦芷说好，陈砚南挂掉电话。
&esp;&esp;宋淮追问：“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以后是不是要改称呼？”
&esp;&esp;陈砚南凉凉地扫他一眼，声音不冷不淡地说：“拒绝了。”
&esp;&esp;“拒绝了？！”宋淮张着嘴，错愕又意外，他还以为陈砚南长着张不会吃爱情的苦的脸。
&esp;&esp;众人半信半疑，还有信息比较落后地在问，秦芷跟陈砚南不是有亲戚关系，刚才不是在闹着玩吗？话一出，遭到数个白眼，以及信息更新。
&esp;&esp;叽叽喳喳，宛如上千只鸭子。
&esp;&esp;陈砚南撩起眼皮：“吵死了。”
&esp;&esp;“你们玩，我先回去。”
&esp;&esp;—
&esp;&esp;电话已经挂断，秦芷站立失神，后知后觉头发还未吹干，重新举起吹风机，手指插入湿冷的头发，动作机械僵硬。
&esp;&esp;在吹风机嗡鸣声中，刚才的对话一遍遍在重复。
&esp;&esp;真心话。
&esp;&esp;秦芷卷翘长睫下，闪着复杂眸光，她看着墙面上的痕迹出神，白色的墙皮脱落，露出灰色的疤痕。
&esp;&esp;那样的枯燥无趣。
&esp;&esp;也会像现在一样，短暂地吸引她的驻足吗？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