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心吧。
&esp;&esp;宁蕖收起的动作刚做到一半,手腕却被另一只手牢牢钳住;
&esp;&esp;手的主人很有力气,五根手指并拢,如铁钳一般。
&esp;&esp;若是细细感知,还能觉出些紧张的颤抖——
&esp;&esp;宁蕖抬眼去看,果然对上杨驻景那双雪亮的眼。
&esp;&esp;这小侯爷的眉头紧紧皱着,嘴唇颤了颤,一字一句对他说道:
&esp;&esp;“末将杨驻景不敬。”
&esp;&esp;“烦请宁公公,将此物展开看过。”
&esp;&esp;纵使是宁蕖这样的好脾性,此时脸上也不由得僵了一僵,笑的有些难堪。
&esp;&esp;“小侯爷,这是何意啊?”
&esp;&esp;营帐中倏然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显得太过清楚。
&esp;&esp;堂上适时传来忠瑞侯的怒斥声:
&esp;&esp;“景儿!胡闹!放开宁督军!”
&esp;&esp;杨驻景却恍若未闻,眉间几乎要拧出火星子来;
&esp;&esp;只掐紧了宁蕖拈着纸卷的那只手,无论如何不许他探到袖中去。
&esp;&esp;宁蕖本就偏于瘦小,在他如此动作下毫无反抗之力,一时间嘴唇都疼得有些发白。
&esp;&esp;荆中和已窜了起来:
&esp;&esp;“杨驻景!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世子,家中排老几!”
&esp;&esp;“威胁圣人钦定的督军,你可知道是什么罪名!”
&esp;&esp;情绪一激动,疹子就都浮上来,疼的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esp;&esp;不过此时也不是关心那个的时候,权当是更有气势些。
&esp;&esp;杨驻景只淡淡扫了他一眼:
&esp;&esp;“末将知道,多谢特使提醒。”
&esp;&esp;貌似恭敬,手上的动作却毫无改变之意,似乎攥得更紧,还往上提了提。
&esp;&esp;虽然位卑,但以他目前和宁蕖的距离,想要对宁蕖不利也不过是几息间的事情。
&esp;&esp;——本是看他们两个向来亲近,才破例让他们坐在一起;
&esp;&esp;谁能预料,如今一个竟成了另一个的人质!
&esp;&esp;杨驻景抬起头往上望一望,知道圣人的暗卫都已经预备好了;
&esp;&esp;若非他是主帅的儿子,恐怕此时只要宁蕖发一个气音,那些人就会落下来扑杀他。
&esp;&esp;他别开头,不去看上首位置的人。
&esp;&esp;他知道他做的没错,他必须要如此。
&esp;&esp;白蓉镜将年长自己几岁的同僚回护到身体侧后,微微屈着身,将坐不坐,一副退让的姿态:
&esp;&esp;“杨千户不要紧张,哪里有什么事情是不得商议的呢?”
&esp;&esp;“只是刚过易折,千户态度如此强硬,主帅和我等副将怕是也不好做。”
&esp;&esp;杨驻景“嗤”了一声,微微往后仰了仰。
&esp;&esp;这时他历日来在军中养成的纪律好像都消解了,只剩下一身纨绔风范;
&esp;&esp;愚蠢又无惧,对着眼前的一众人都不放在心上。
&esp;&esp;白蓉镜向上望了一眼,见杨国舅一言不发。
&esp;&esp;他只好咬咬牙再道:
&esp;&esp;“杨千户愿意刨根问底,得一个明白答案,本部院钦佩不已……”
&esp;&esp;他本不是会说这些话的人,他只能想着:
&esp;&esp;若是林椿在此,会如何应对?
&esp;&esp;“但二公子毕竟是千户的胞弟。虽是他轻狂在先,本部院也以为,该给他个洗心的机会。”
&esp;&esp;他并不慌张,他只是觉得疑惑。
&esp;&esp;杨家二子一向好的像是成了同一人;
&esp;&esp;近日杨荣清虽变化许多,杨驻景的亲近之态却从未改过,一直黏在人后面。
&esp;&esp;到今日,为何突然性情大变?
&esp;&esp;纸条一展,会发生什么事在座各位都心知肚明:
&esp;&esp;无非是坐实了杨荣清叛军叛国的罪名,押回京城由圣人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