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姜虹刚出声,就被踹倒在地上。
&esp;&esp;“不怕死,”卢君逸微微笑着,已过中年的他有种成熟睿智的风范,依稀和于浩海童年中的那个憨笑的卢叔叔慢慢重合,“死在你手里,也算是给于总一个交代。”
&esp;&esp;“你不配提我父亲!”于浩海厉声道。
&esp;&esp;“是,我有愧于他,”卢君逸缓缓睁开眼睛,深沉地凝望着于浩海,“他重用我、提拔我,升我的职,封我的衔,可是我对不起他。”
&esp;&esp;“为什么?”于浩海问了多年前,于凯峰同样问的那个问题,面带鄙夷地看着卢君逸,“难道你享受这个所谓镇主的荣誉?红霜镇的荣华富贵?还是阿诺德能给你什么?我看了你和阿诺德200多封邮件,你活得,简直像条狗一样。”
&esp;&esp;卢君逸倏地笑了,于浩海这样骂他,他却看着于浩海的脸,想起他小时候的事来,那时于浩海虽然只七八岁,但说话做事俨然小于总似的,端端正正,一丝不苟,卢君逸和几个老兵闲来无事,于总不在眼前,就以欺负小孩为乐,比如于浩海好好地坐着,也跟他们一样翻看报告,大人们非要去扳他稚嫩的肩膀,把他推倒在地上。
&esp;&esp;于浩海自知打不过,只好微微蹙眉,拍拍裤子上的灰,又坐回到椅子上。
&esp;&esp;然后又一次把他推倒在地,于浩海便使出咬牙的劲儿狠狠地抱住桌子,脸憋得通红,不让他们推倒,他们就把他连人带桌子一起推倒在地,然后哈哈大笑。
&esp;&esp;“你们为老不尊!”小小的浩海气急了也会张口骂人,只是这反驳只会逗得老兵们更是好笑。
&esp;&esp;若是尹瀚洋被欺负了,是肯定要向于总告状的,还要嚷嚷的无人不知,甚至要去叔叔们的夫人那里告状,oga们哪有不喜欢瀚洋的,都会把丈夫们一顿痛骂,可只有于浩海在那儿生闷气,从不向谁告状,他觉得哭唧唧地去找人诉苦,更丢人。
&esp;&esp;“我就是一条狗啊,”卢君逸道,“只是在驻地待烦了,换个地方而已,生而为人,往往不如狗。”
&esp;&esp;“是么,”于浩海转动抢上火机,对准了姜虹,“这条跟你很多年了吧?”
&esp;&esp;“浩海,从我开始吧,”卢君逸握住他的枪头,轻轻转向,对准了自己,“我不反抗,我和红霜镇四十四万人共存亡。”
&esp;&esp;“凭什么你死,还要他们陪葬?”
&esp;&esp;“因为遇上了你,浩海,康西学校是第一次自杀式袭击,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我不下令收回成命,接着就不仅仅是聋哑孩子们了,而是正常的小孩,还有oga们。”
&esp;&esp;“你用你自己人民的性命,来威胁我?!”于浩海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esp;&esp;“是,”卢君逸道,“四年前你父亲来过,我杀了四千多位红霜镇的老人,我们一批又一批地在他眼前自焚,我们不惧死亡,在火光中,于总跟我对峙了三天三夜,最后带兵离开了,你觉得谁有本事能逼走他?只有他自己不忍心!就像你一样,你刚从外面进来撞上的明明是姜虹,却先开枪毙了王爽,因为你认识姜虹,他也曾是你的‘姜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