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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1 / 2)

&esp;&esp;虽今日未赶上她兄妹二人打架的盛景,可从陶夫人口中倒听到了七八,自陶夫人口中形容出来自是会添油加醋无量夸大,可她动手是假不了的。

&esp;&esp;上下观量眼前瘦瘦小小的人,实难想象当时是何种场面,他不由笑叹道:“你倒厉害,竟敢在陶家动手,胆子不小。”

&esp;&esp;“还不是有我哥在,他不会让我吃亏的,我狗仗人势习惯了。”此言不虚,可唐薏也只同身边人讲了一半。

&esp;&esp;还有一半她没好意思告诉他。

&esp;&esp;之所以敢这么大胆,是因为他江观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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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吴相宜回到吉祥坊后便似死了一般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水米不进。

&esp;&esp;今日在陶府,除了徐朝之外她还遇见了另外一位故人——陶文璟。

&esp;&esp;让她万没想到的是,陶文璟竟是今日新娘的亲兄长,如今亦是徐朝的大舅子。

&esp;&esp;今日一见,陶文璟与她讲说许多,从妹妹是如何于归京路上救下被土匪所伤的徐朝,到陶父利用职权为受伤失忆的徐朝改名徐寄良收入门下成为门客,再到徐朝与妹妹两情相悦,最后一朝高中直至今日成婚

&esp;&esp;此般种种,吴相宜甚至一时都不知道该怪谁。

&esp;&esp;怪徐朝吗?还是怪自己命不好与他有缘无份?

&esp;&esp;明明天气一天热过一天,春暖花开近夏时节,可她突然觉着冷,冷的人齿寒。

&esp;&esp;于棉被中紧紧缩成一个团,抱着自己的膝盖无声痛哭,瘦弱的肩隔着棉被轻颤。那颗跌碎的心早就死在陶府中了,现在好像连哭也哭不出,只能闭着眼干嚎。

&esp;&esp;闭上眼那娇美的新娘一身喜红便刺的她心口钝痛难忍,血一样鲜艳的披帛似一道不断缩紧的绫布,在她脖颈上缠绕一圈儿又一圈儿,她越是想大口的喘气,便越是不能,最后那如何也摆脱不得的窒息之感将她拖入无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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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陶府。

&esp;&esp;宾客已散,陶府式渐重新归于平静,残红未撤,府内所掌之灯皆为喜色,自高处望,陶府胜似一片火海。

&esp;&esp;然,这淹目的喜意也不过是表面意象,内里早就凌乱不堪。

&esp;&esp;无暇去管顾新房那头会糟乱成什么模样,一回到房中,陶文璟便脱了外衫随意丢到一旁。

&esp;&esp;今日妹子成婚他再不喜这种场合也免不得要多饮上几杯。

&esp;&esp;身上有些淡淡的酒气,却久也不散。

&esp;&esp;大步绕于桌案前,整个人沁入深椅中,双腿交叠,直直搭于桌沿上,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esp;&esp;小厮贴心送来温茶解酒,里面照旧按着自家少主的口味放了三两朵金银花。

&esp;&esp;轻漫接过茶盏,他原本是不喜这口味的,却在大半年前改了性子,在看到杯中浮漾的那几朵金银花后唇角微翘,竟有几分得意之色。

&esp;&esp;今日府里出了这种事儿,按理来说是个陶家人都笑不出来,可眼尖的小厮见他竟有笑容挂脸,有所不解,大着胆子套话道:“公子,夫人刚刚差人来问您了,说您得了空去前院一趟。许是为着二小姐的事儿。”

&esp;&esp;金银花所参泡出来的茶味道古怪,即便他不喜却也喝得下,幽香缥缈绕面,似又见了那个人。

&esp;&esp;仍记得那个暴雨席卷狂风呼啸的夜,那女子的破屋漏雨如柱,她着实无法,将彼时受伤的他紧紧护在怀中,以瘦弱之躯为他遮风挡雨,当夜他因伤势太重烧的有些糊涂了,连梦中也在唤她的名字——相宜。

&esp;&esp;第三十章 我不干了

&esp;&esp;唐薏心里装着事儿,几乎一夜未眠,她在里间床榻之上反复折腾,向来睡眠轻浅的江观云亦被他搅的不得安生。

&esp;&esp;次日天光未全亮,便穿了衣衫奔出门去,江观云知道,她这是回吉祥坊去了。

&esp;&esp;按理来说,出嫁之女是不能常回娘家,可江观云纵着她,无论去哪里都不做干涉。

&esp;&esp;昨日那么一闹,未睡的人不晓得有多少,两个人的婚事却几家牵扯,陶府新房内的红烛燃了整夜,烛泪堆于金烛台之上,晨光起,火光灭,陶雨霏整夜未合眼,新婚燕尔本该华彩无限,天亮时她却是满脸的憔悴。

&esp;&esp;昨晚徐朝喝的酩酊大醉,后来是被人抬回到新房中的,人事不醒,却说了一夜的醉话。

&esp;&esp;有丫鬟们伺候着洗脸,陶雨霏换上一身新装,后亲自拧了温帕来到床前。

&esp;&esp;刘丰年那一拳下了十分力,昨日他脸上还只是有些淤青,但徐朝心里憋闷,饮了许多酒,隔日再瞧半边脸已经肿胀起来,唇角亦留有血痂。

&esp;&esp;陶雨霏爱徐朝正在浓时,此伤在他身,亦是在她心。

&esp;&esp;温凉的帕子贴在浮肿脸上的一瞬,宿醉的人突然睁了眼。

&esp;&esp;四目猝然相对,陶雨霏急提一口气。

&esp;&esp;那人的眸珠中今日没有往常温泽,反而神色淡漠,二人之间的情杂纷乱,早已件件分明。

&esp;&esp;“醒了,昨晚喝了那么多酒胃里一定难受,起来吃点东西吧,”素来娇横的人头一回在徐朝面前这般作小伏低,娴淑十足,甚至带了几分讨好,“母亲方才派人来传话了,说今日不必去同他们请安了,等过两日

&esp;&esp;“”雨霏,我怎么就成了这样的人呢”酒烈伤身亦伤喉,徐朝乍一开口,嗓音嘶哑沉重,吐出的字也都似坠了铁块。

&esp;&esp;口齿一动,贴在脸上的帕子也随之滑落到枕边,水气晕染上头的细绸,绽开一片水渍。

&esp;&esp;脸色微变,陶雨霏稍直起身,有些委屈,“你是不是怪我?”

&esp;&esp;那边沉默,良久不言。

&esp;&esp;如何不怪?是陶雨霏的私心,使他落到了今日不仁不义的地步。

&esp;&esp;见高弃低、良心泯灭、忘恩负义、抛弃旧人

&esp;&esp;可纵是他再气再恨,也是个不会发火的性子。

&esp;&esp;除了沉默,他不晓得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esp;&esp;两个人就这样一坐一躺待了良久,房内默声之际,徐朝撑着胳膊起身下地,陶雨霏心头一惊,“你要去哪儿?”

&esp;&esp;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有问亦不答,只自顾从柜中翻找衣衫。

&esp;&esp;“你到底要去哪儿?”见此状,误以为徐朝要弃她而去,慌自榻上站起,快步来到他身后,紧扯他的衣袖,“你别走”

&esp;&esp;话未讲完,两行热泪夺目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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