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于是她紧紧抓着涂山璟的胳膊,转过身去:“没事的,走,咱们回家!把剩下的那只螃蟹吃了,酒也喝光,这钱花出去了咱们要吃个够本儿回来!”
&esp;&esp;涂山璟任由她抓着,走回了小区,走到了楼上,听她一路叨叨地安慰他没事,是奸商骗人,不过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买了也就买了,吃了也就吃了,他堂堂的青丘公子,做的生意那么大,吃点好东西怎么了?千金散尽还复来,能花会赚,是现代都市丽人的洒脱。
&esp;&esp;涂山璟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esp;&esp;他确实吃过比这珍贵得多的东西,吃不完倒了也就倒了。不过这次不一样,原来他是生下来就有那么厚的家底和那么尊贵的身份,从小学的经商之道不过是锦上添花,他没有这么从零开始苦苦打拼过,也不知道普通人想要赚够钱翻身这么艰难。
&esp;&esp;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再会经商,没有本钱,没有路子,也是一筹莫展。
&esp;&esp;如今他一顿吃了人家可能要不吃不喝攒好久的钱,她越安慰他,他只觉得愈加地愧疚。
&esp;&esp;进了家门,庭萱听他一路不吭声,疑心他还是看不开,就露出了个笑脸道:“好啦好啦,咱不气了好不好?把那个螃蟹热一热?”
&esp;&esp;涂山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对折的棕黄色牛皮纸信封递给她:“这是一万块钱,还不够,你等我以后赚给你。”
&esp;&esp;庭萱一愣,不知道他出去这一趟,从哪里搞来这么多钱。难道他……去抢了?
&esp;&esp;不能够啊,先不说现在的人不会揣着这么大一笔钱在兜里,就他的人格来讲,也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esp;&esp;见她疑惑,涂山璟抿了抿嘴,开口道:“我把那个碎簪子卖了。”
&esp;&esp;第64章 剪掉长发
&esp;&esp;庭萱一愣,想起来他好像是有那么个被她摔成了好几截的玉簪子,一开始要给她她还怕是诈骗陷阱,没敢要来着。
&esp;&esp;原来那个簪子真的那么值钱。
&esp;&esp;涂山璟低声又道:“以前发传单时发现那边有个典当行,我就去把簪子卖了。”
&esp;&esp;庭萱忙问他:“那簪子那么贵重,别是你家人或者朋友送的有纪念意义的吧?要不……咱先赎回来?钱我可以周转一下,左右都分期了,一个月还上一千多我还可以承受的。”
&esp;&esp;涂山璟摇头坚定道:“没事,那簪子是我买的,你不用在意。这钱如果让我慢慢还你,我过不去自己这个坎。”
&esp;&esp;庭萱听了,见他坚持,也就不好推辞,免得他太自责了,便收下了那个信封。
&esp;&esp;涂山璟见她收下,面色的沉重稍稍平和了一些。
&esp;&esp;庭萱起身去把那仅剩的螃蟹热上,笑道:“来呀,我们一起把这个螃蟹给吃掉!狠狠地吃掉它,把蟹腿都嗦光光,吃它个淋漓尽致!”
&esp;&esp;涂山璟无心再吃,可是也不好意思拂她的意,掰了个蟹腿,味同嚼蜡地吃了。
&esp;&esp;庭萱其实也有点吃不下去了,但是放着又可惜,只得奋力把剩下的都吃了,包括细细的蟹腿部分也没放过。
&esp;&esp;吃了这些,酒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庭萱于是把软木塞塞回去,打算先存着,以后再喝。
&esp;&esp;她本来要洗碗,想让涂山璟去遛狗,下楼溜达溜达和杜飞玩一玩,或许能不让他那么蔫。
&esp;&esp;可是他坚持要洗碗,好像自己已经欠了她一大笔钱,不干点儿活浑身难受似的,像个陀螺一样提溜转,洗完了碗又要拖地。
&esp;&esp;庭萱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没阻拦他,只好下楼先去遛狗了。
&esp;&esp;第二天下班一开门,庭萱发现他把头发剪了。
&esp;&esp;她吓了一大跳,他刚来的时候那么热,她怎么劝他都坚持要留着,还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好轻易剪掉”的。
&esp;&esp;见她惊讶地打量着他,涂山璟摸了摸前发,前发刚过眉毛,是理发师说的什么时下流行的港风,他向来额前没有遮挡,还不是很习惯。
&esp;&esp;“头发卖了六百块,喏,给你。”他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票子递给庭萱。
&esp;&esp;庭萱有点心疼了,那么长那么柔顺的头发,她已经看习惯了,看它柔柔地滑落在他的肩头,或者在他走路时在腰间一甩一甩的,十分灵动,要是说他因为不方便给剪了倒还好说,因为要换钱直接一剪子全剪了,她都替他心疼。
&esp;&esp;但是正主无所谓似的,把票子又向前一递。
&esp;&esp;她只好抬手接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挤出一句:“谢谢,不过以后不用这么拼,钱慢慢赚。”
&esp;&esp;涂山璟听了垂眸一笑,心里并不认同。钱赚得太慢了,他一天就算卯足了劲发传单,除了买菜吃饭,也剩不下多少钱。
&esp;&esp;云淡风轻的世家公子,此时仿佛自云间跌落尘埃掉进了钱眼里,原本他是不在意钱但是大笔的钱从手里过,现如今他需要钱了,却很难赚到,有点讽刺。
&esp;&esp;庭萱接下来的几天里,发现涂山璟有点奇怪。
&esp;&esp;第一天,他蔫蔫的,吃饭的时候都没问她问题。
&esp;&esp;她一开始以为他是还没走出那个劲儿,想着过几天就好了,没太在意。
&esp;&esp;第二天,他手上有伤,问他他说是做菜烫的。
&esp;&esp;于是她劝他这两天不用做菜了,养一养,她正好也可以在单位和彬彬、兆宇他们出去吃。
&esp;&esp;可是他听了就回她说这周已经出去吃过了,还是自家做的干净,依旧给她做了个两素一荤的便当,装得满满当当的给她带饭。
&esp;&esp;第三天,她下了班居然看见他趴在沙发上睡觉,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古代人作息,睡得早醒得也早,庭萱从来没在白天见过他睡觉。
&esp;&esp;她有点狐疑,看了看他的衣服,他穿着他那最开始自己挑的碧色长裙——庭萱三令五申告诉他只准在家穿,不许穿出去,于是他偶尔在衣服不够换的时候才会在家里穿它。而其他的衣服都洗了,此刻正在阳台的晾衣竿上迎风飘扬。
&esp;&esp;她又去看了看他的鞋子,鞋子边缘蹭得很脏,像去走了土路,可是城市里不是柏油路就是砖石路,哪里来的那么些土呢?
&esp;&esp;这时他嗯了一声悠悠转醒,见她已经回来,而天光也暗了下来,立马惊坐起,问她:“什么时候了?!”
&esp;&esp;庭萱知道他是惦记着没做饭,柔声安慰道:“才7点,今天别做饭了,陪我出去吃点吧?”
&esp;&esp;他很懊恼似的坐在沙发上,知道她在安慰他所以更懊恼,轻声开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