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手下力道并未收敛。
&esp;&esp;刘右领会到纪琛的意思,开口询问:“顾先生,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sp;&esp;“只许州官放火是吧,你家纪总能来的地方,我来就不行?”
&esp;&esp;纪琛西装革履,端坐着,他将嘴里剩下的那截猩红烟尾拿下来,倾身上前。
&esp;&esp;顾屿桐艰难地抬起眼,直视他:“……纪总,说好了的,我给您当线人,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现在弄这出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还是说您压根就不信我?”
&esp;&esp;烟雾缭绕。
&esp;&esp;alpha一言未发。
&esp;&esp;“又或者说,您连手底下线人的私生活都要干涉?那我以后出来喝酒开房找乐子,岂不是都要和您报备一声?”
&esp;&esp;顾屿桐猜不准纪琛的这回为难他的动机。
&esp;&esp;只好想到什么说什么。
&esp;&esp;话音刚落,头顶便撒下一叠房卡。
&esp;&esp;alpha淡淡开腔:“这么多,做得过来吗。”
&esp;&esp;他不问那晚的监控,不问他来这里来这间房干什么,而是在所有疑问里选了一个最细枝末节、最无关紧要的问题,并以极其讥讽的方式问了出来。
&esp;&esp;顾屿桐愣神:“这不是我丢的房卡吗,你……你从哪儿捡来的?”
&esp;&esp;纪琛的烟头距离顾屿桐的左脸很近,以至于顾屿桐能很清晰地感受到烫意。
&esp;&esp;“不是好奇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吗。”
&esp;&esp;此话一出,顾屿桐的脑海中炸响一个惊天巨雷,把他从头劈到尾,劈得脊背发麻,外焦里嫩。
&esp;&esp;他缓缓看向纪琛,硬朗的下颌线,英毅的眉骨,以及,嘴角那点血迹。
&esp;&esp;——他咬的。
&esp;&esp;他淡定地闭了闭眼,企图否认这一切:“什么信息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esp;&esp;纪琛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看样子酒醒了。”
&esp;&esp;纪琛手里的烟不断靠近顾屿桐的侧脸,火星带来的烫意燎过他的眼睫,最后顺着往下,停在他布满吻痕的锁骨。
&esp;&esp;顾屿桐双手被按在腰后,死死瞪着纪琛手里的烟,剧烈地挣扎了一下。
&esp;&esp;他干笑两声:“想烫我啊?”
&esp;&esp;“我不过是来这里泡个马子,纪先生至于这么折腾人吗?”
&esp;&esp;纪琛的话始终很少,他知道面前这人诡计多端,说得越多,破绽越多,越能给他反击的机会。
&esp;&esp;他偏不给。
&esp;&esp;顾屿桐的衣襟大敞,酒红色的衬衫和锁骨处的吻痕相互映衬,放浪得很。
&esp;&esp;不是被强吻生的气,不是泡马子生的气,那会是什么?
&esp;&esp;“纪林……”
&esp;&esp;顾屿桐极力去躲他手里猩红的烟头,声音不再像刚刚那样游刃有余:“三天前的那个晚上——纪林带我走,不是您想的那样……”
&esp;&esp;纪琛拿烟的手特地顿住,停下来欣赏顾屿桐的失态,语气闲适:
&esp;&esp;“我问这个了吗。”
&esp;&esp;艹。
&esp;&esp;明摆着就是在刁难他。
&esp;&esp;顾屿桐实在没有办法了。
&esp;&esp;“纪总,抱歉……”顾屿桐手酸腿麻,郁郁不平,终于放低身段,承认那个吻,“我不知道那是你,我也不知道、不知道——”
&esp;&esp;他抬头,对上纪琛沉而深的眸子:
&esp;&esp;“那是你的初吻。”
&esp;&esp;这意思好像是在说,如果早知道是你,我才下不去那个嘴呢。
&esp;&esp;不管顾屿桐是什么意思,总之纪琛是这样以为的。
&esp;&esp;纪琛的眼神肉眼可见地沉下去。
&esp;&esp;他摁灭烟,撩起眼皮看了眼蓄势待发的保镖。
&esp;&esp;“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esp;&esp;衣物摩擦声响起,顾屿桐的头被人从后按着,余光看到纪琛站了起来。
&esp;&esp;他绕到了他身后。
&esp;&esp;顾屿桐顿时警铃大响。
&esp;&esp;“做什么?!”
&esp;&esp;敌在暗,我在明——和纪琛这样的人较量,这是最危险的一种情况。
&esp;&esp;顾屿桐没办法从他的微表情和语气中猜测他的心思。
&esp;&esp;这意味着纪琛从现在开始不再给他辩解和讨饶的机会。
&esp;&esp;“纪先生……那晚纪林带我走时我事先并不知情,不存在合伙骗您的可能,立交桥上说的话都是我发自内心的。刚刚在卡座的那个吻我也可以解释,都是成年人,碰碰嘴皮子的事情而已——”
&esp;&esp;保镖把他拽下来,让他趴在桌上。
&esp;&esp;毫不客气地抓起他的右手,摁在冰冷的桌面上,分开他的五指。
&esp;&esp;随后拿出了一把刀。
&esp;&esp;那人握着刀柄,将刀背贴在顾屿桐的手背上刮了刮。
&esp;&esp;“不行……!”顾屿桐看不见纪琛的脸,声音含着不易察觉的轻颤,“我一没骗您,二没害您,您没有对我下手的理由。”
&esp;&esp;纪琛不说话。
&esp;&esp;“纪总,”顾屿桐敛了大半傲气,如同被暂时压制獠牙的兽,“您想问什么,我都说给您听。是误会还是罪有应得,您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esp;&esp;甚至带了点哄人的意思:“好不好?”
&esp;&esp;冷光凛凛的刀刃在顾屿桐修长好看的五根手指里选了选,停在他的食指。
&esp;&esp;到最后,他彻底软下去:“纪总,您不能这样……”
&esp;&esp;顾屿桐亲眼看着刀被提起,精准地对着他的食指,随后划破空气——
&esp;&esp;“纪林找黄正林做什么。”
&esp;&esp;刀尖在距离食指最后一厘米的位置停住,与此同时,纪琛沉冷的声线打破死寂。
&esp;&esp;恩威并施。
&esp;&esp;纪琛现在在给顾屿桐好好解释的机会。
&esp;&esp;顾屿桐尽量平缓呼吸,让自己看起来表现自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