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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节(2 / 6)

那!

&esp;&esp;像是霍小燕这样,有勇有谋、临危不乱、心狠手辣的江湖女子,就更不必说了,自小以来,她在敏地最深的感受,就是那股子强烈的束缚感——她自忖自己绝不比任何一个男儿差,但在敏地,霍小燕所能看到的将来,是非常有限的,她会是狮城常见的女武师——狮城是个种不得田的穷地方,凡是这样的地方,就盛产能人异士,譬如说左近的保州盛产太监一样,狮城也盛产武师、护院。

&esp;&esp;像是霍家这样的武术名门,其子弟天然就有一条职业道路:熟练武艺之后,受雇入大户人家做事,混得好的可做个管家头子,混得不少也至少有个打更巡夜的饭吃,而他们的妻子,倘若也有武艺,那么在内院里找个轻省的活计,同时在小姐太太们外出时,多少也能起到一个看护安全的作用。

&esp;&esp;这就是女武师最常见的归宿了,跟着丈夫去做个女护院,或者,如果丈夫走马队的话,她们便在家中主持家务,偶尔在人手缺乏,或者马队被富人雇佣着,阖家上京、下江南的话,她也便接个活,进队去看护太太小姐们的安全……

&esp;&esp;这就是女武师这个职业一辈子所能达到的高度了,一辈子能看得到头,简单、乏味,虽然说不上贫穷但也绝不宽裕,大多时候,赚的钱都被吃进去了——那是真的活生生的吃钱啊,为了维持武艺,霍小燕自小就见惯了母亲在没活计的时候,筹划一家人饮食的愁苦表情。而她也能从母亲身上看到自己的未来:有一把子武艺,但随着生儿育女,以及在每一个生意淡吃口又多的时候,委屈着自己的食欲,也就不得不逐渐的荒疏了,在年轻时曾随着武艺一起降临的那种自信,也慢慢的淡去,到最后变成一个再平常不过,只有一两手绝活的中年妇人……

&esp;&esp;这样的未来,让霍小燕感到极度的窒息和极度的无奈,同时还有极度的恐惧,因为霍小燕是个各方面的欲望都非常强盛的女人,她不但在没成婚以前,就已经和未婚夫成就好事,在扮逃亡妇人时还半推半就地和几个壮汉发生了关系换来钱财——要点是壮汉——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霍小燕非常不喜欢饿肚子,她所恐惧的未来中,最大的一点便是母亲那仿佛不可避免的饥饿。

&esp;&esp;这种饥饿就像是女武师的职业轨迹一样,似乎是一种无法避免的宿命,即便是绞尽脑汁,也找不到挣脱的办法,让人最绝望的是,并不是因为有人使坏,母亲(以及霍小燕的将来)才会遇到这些苦难,实际上完全不是如此,霍家家风清正,待亲人真不坏,也从未限制过霍小燕什么,甚至还容许她在未婚时便跟随亲人们一起出外走马队(当然,有未婚夫一起)——这一切似乎就只能是这个样子,霍小燕不能做马队头,不能做护院头子,不是家里人不让她做,而是没有人会听从她的管理,‘没有这个规矩’!

&esp;&esp;那么,现在就有这个规矩了,至少在买地,已经有了这个规矩。像是霍小燕这样的姑娘,来到买活军完全是一种必然,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而她接下这个危险的任务也完全是一种必然——不危险,怎么显得出她来?不危险她怎么比别人更快一步?这是个敢孤身去敌人山寨放火的女武师,她自己就是危险本身!一个一个危险的任务,正是为了把她这样的人萃取出来,撮弄到她们该到的地方去!

&esp;&esp;“德安,你问问他,县衙里现在有多少官老爷。”

&esp;&esp;不过,尽管立功的心思比火还热,办事的胆子比天还大,但霍小燕还是个心思比针眼更细的老江湖了,她并不会因为自己的野心而忽略了此行的难度,霍小燕知道,这个活计很需要分寸——干得好,大功一件,干得不好多数情况也能全身而退,可要是太轻狂,犯众怒了那就真不好说了。

&esp;&esp;事实上,虽然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面孔,但入城以来,她左顾右盼的,把看到的一切细节都记在心里。现在,对于龙川县,她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了,便示意王德安用土话去和衙役搭腔。“他们的县治绝不可能是满员的,你问问他,现在县太爷在位吗?若是不在,县里做主的又是谁?”

&esp;&esp;第606章 接收使者

&esp;&esp;只要一听霍小燕的问话, 众人便是知道,这姑娘绝对不是刚出江湖的新丁了,至少对于敏地的民情是有深刻了解的, 有过走南闯北的经验——县治不满员,这是繁华州县完全无法想象的问题, 但在偏僻地区却是常见,道理也非常的简单, 无非是因为钱财而已,若是岭南烟瘴之地, 则还有另一个理由, 就是官员的健康。

&esp;&esp;就说龙川县这里吧, 治下村寨大小也有百余了, 范围更是广大,有四五座山头, 平摊下来的话, 都是平原州县,县治范围的两三倍大小了。按照道理来说, 必须要设置一个县治,否则这里和野地有什么区别?因此,这个县治, 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城市,更像是基于行政的需要,在地势比较合适的地方,挑选了驿站附近本已经成型的小城镇, 扩大而成的县城。

&esp;&esp;像是这样人为痕迹非常明显的县城,有一个突出的特点,那就是油水相当的少, 而这对流官来说是非常致命的缺点——众所周知,敏朝的官俸极低,肯定是养不活自己的,而县官又必须有自己的排场,别的不说,家丁总是要有一个的吧,师爷总是要请一个的吧?就靠官俸,还养这俩人呢,根本连自己都养不活,官袍破了都缝不了,在这样的地方当官那属于是倒贴钱的行为。

&esp;&esp;自然了,或许有人会说,事在人为,虽说是穷地方,我勤快些刮地皮不行吗?嘿嘿,来到龙川县这里一看就知道行不行了,从县治往外,去哪个村寨不要一日的功夫?村寨几乎都是围龙屋的形式,汉客抱团极是紧密,请问你打算出动多少人手来征税来刮地皮?

&esp;&esp;自古以来,官府盘剥百姓,靠的就是苛捐杂税,徭役派工,一个地方如果连税都常年收得磕磕绊绊的,全靠寨主来讨价还价,人口都无法厘清(山顶的輋人还是游耕制),想靠做官发财是绝无可能的,因此,这里的流官干不久再正常不过,聪明人刚被调任就直接辞官回乡了,偶有不死心的,到任不久也就认赔离去——这亏损不小,因为赶路的费用不便宜,如今天下不太平,为了防备匪徒,往往要延请霍小燕这样的武师经营的马队护送,若是从北方南下,一路下来路费过百两司空见惯,倘若没有丝毫的外入,就靠一年四十五两白银还时常拖欠的官俸,路费都赚不出来!

&esp;&esp;倘若说有些人家中殷实,不求生计,就是为了做官,为了造福一方呢?这样的人倒也是有的,有些商贾人家,为了改换门楣自然是愿意供子弟做个不求钱的官,只为了家里有个官,出去走动时也有面子,也能往大人们跟前凑合,偶尔也有一些钱使得不够的,被分派到这样的地方来——

&esp;&esp;其实,这也就是政治前途几乎断绝的标志了,像是这种荒僻小县,除非是已经有一定基础的名臣被贬,刚步入仕途的士子被分配过来的话,极有可能一辈子就终老在这里,怎么都跳不出省,甚至很难从本县挪窝,虽然流官调任是朝廷的规矩,但这规矩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是可以网开一面的。

&esp;&esp;好吧,就算有不在乎这些的人,愿意在本地生根的,却也要面临水土不服这个问题,岭南的天气潮湿渥热,北人久居病故再正常不过了,这里蚊虫多,疟疾、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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