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溢着纯粹的喜悦。

&esp;&esp;她一大早就来到鹿府忙前忙后，此刻正捧着一对红宝耳坠想为你戴上，目光却触及你镜中那双死水般的眼眸，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笑容也凝滞了。

&esp;&esp;“姐姐……”她凑得更近，眼里充满了困惑，“今天可是你和暃殿下的大婚吉日，陛下亲自主婚，万民同贺，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福分啊！你怎么……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呀？”

&esp;&esp;你费力地牵动嘴角肌肉，试图堆砌出一个笑容，然而镜中映出的，只是一个僵硬的弧度。

&esp;&esp;“我……没事。只是……想到要离家别亲……心中……终究是不舍。”

&esp;&esp;孙芮脸上立刻浮现出感同身受，用力地点点头：“嗯！离开家肯定难过！

&esp;&esp;短暂的沉默弥漫，看着眼前这个家族和自己一同被你卷入风暴的少女，你艰难地开口，“若薇，太子的事……你……怪我么？”

&esp;&esp;孙芮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鹿姐姐，怎么会怪你呢？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傻傻地活在恒……不，活在太子的谎言里，说不定哪天，就像那些无声无息消失的人一样，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你让我看清了真相，也……救了我。”

&esp;&esp;太子倒台，孙家看似挣脱了东宫枷锁，获得了喘息之机，实则不过是落入了暃更精密的罗网。

&esp;&esp;“若薇……”你看着她，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句沉甸甸的话语，“一直以来……谢谢你。”

&esp;&esp;这声感谢，是真心实意的，谢谢她此刻的陪伴，谢谢她毫无保留的信任。这声感谢，也是对你那再也回不去的少女时代的彻底告别。

&esp;&esp;“没关系的，鹿姐姐！”孙芮像是卸下了心头的重石，脸上重新绽放出明媚如春的笑容，“我都懂的！就算……就算这世上有再多的身不由己，我知道，姐姐的心是好的，姐姐永远不会害我的！时辰到了……我……我帮你盖上红盖头吧？”

&esp;&esp;最后的时刻终究来临，你缓缓闭上眼，将所有翻涌的恨意、不甘、绝望和渺茫的牵挂，都死死压回心底。再睁眼时，镜中人只剩下空洞的平静。

&esp;&esp;“好。”

&esp;&esp;你顺从地低下头，感受着那方象征着喜庆的红绸缓缓落下。

&esp;&esp;视野里，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