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什么体贴,他那是觉得自己和梁慎予又没有深仇大恨,示好也是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esp;&esp;可偏偏这些都不能说。
&esp;&esp;“那也不是让你睡到我床上的意思,下去。”容瑟推了推梁慎予的手臂。
&esp;&esp;结果就是被拥得更紧。
&esp;&esp;容瑟是个很好懂的人,甚至不太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堪称率性,梁慎予早将他摸透了,何况如果真不愿,这会儿他高声一唤,自有人闯进门护驾。
&esp;&esp;可他没有。
&esp;&esp;可惜这人就是怂,梁慎予本不愿强逼着他,徐徐图之才好,可容瑟避他如蛇蝎,稍不留神,这人就要往后缩。
&esp;&esp;真要等到他主动留自己睡一宿,怕不是要天荒地老。
&esp;&esp;“再过会儿天都亮了。”梁慎予也不松手,这回连眼都不睁了,“快睡吧。”
&esp;&esp;好像真的只是来睡个觉。
&esp;&esp;容瑟气闷,“睡什么,你放开我。”
&esp;&esp;无人应声。
&esp;&esp;“梁慎予,别装死!”
&esp;&esp;死寂一片。
&esp;&esp;“梁慎予,你听见没有?”
&esp;&esp;还是静默。
&esp;&esp;容瑟终于败下阵来,放弃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esp;&esp;房中彻底静谧下来,不多时,两道呼吸声渐渐绵长,契合交缠。
&esp;&esp;
&esp;&esp;次日一早。
&esp;&esp;梁慎予先醒来,他许久没有这样一夜无梦好眠过,低头一瞧,容瑟还侧身面朝他躺在怀里,温驯地闭着眼,浓艳的五官没有多少锋利,瞧着倒是温和又乖。
&esp;&esp;他夜里睡觉也很乖,几乎不怎么动,安安静静的。
&esp;&esp;梁慎予见过许多人,男男女女,其中不乏姿色上佳者,但在他眼中也就是一副皮相,枯骨画皮一般,并不灵动。
&esp;&esp;可容瑟不同,矛盾又神秘。
&esp;&esp;像一件漂亮又脆弱的瓷器,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碎了,天生就是给人疼爱纵宠的。
&esp;&esp;至少在今日之前,梁慎予对容瑟的欲求要多于爱慕,更多的是想要得到或是掌控,甚至是独占,像野兽划分地盘一样,得到他,将他藏起来,除了自己谁也不能染指,他的身上只允许出现自己的味道。
&esp;&esp;但在此刻,他罕见地生出了爱怜的情绪。
&esp;&esp;宠爱他,保护他。
&esp;&esp;于是在昼夜交替时,梁慎予低下头,温柔地讨了一个浅浅的吻。
&esp;&esp;定北侯一夜好睡,神清气爽,随意拢了下单衣便轻手轻脚地下榻,没吵醒容瑟,天色还暗着,他的衣物又都在客房,便想回去先梳洗,结果刚一推开门,就瞧见院外站着一人。
&esp;&esp;云氏兄弟长着同一张脸,但弟弟沉稳,哥哥精明,梁慎予轻易分辨出,站在那身着劲装的男人,是云初。
&esp;&esp;云初本想来唤王爷起身,王爷平日就赖床,要来来回回叫上好几次才起来,再不急不慢地踩着点上早朝,架子比皇帝还大。
&esp;&esp;结果没想到瞧见衣衫不整姿态疏狂的定北侯从王爷屋里出来。
&esp;&esp;云初险些眼前一黑,神色骤然凶残起来。
&esp;&esp;“你,怎么会在这儿?”
&esp;&esp;定北侯知道云氏兄弟都跟容瑟同桌吃饭,整日吃着主子做的饭,关系看起来并不像主仆,也不愿得罪了云初,但奈何被抓包当场,也狡辩不得,索性磊落道:“云掌事以为呢?”
&esp;&esp;云初气得冷下脸,随即毫无预兆地出手,外人都以为云初只是个管事,殊不知他的身手与弟弟相差无几,拳风凌厉,直取面门。
&esp;&esp;梁慎予皱眉,侧身退避,就这么赤手空拳地与他过了几招,都控制着力道没敢太过,又顾忌屋里睡着的容瑟,没闹出太大声响,低声威胁:“王爷还没醒,别吵着他。”
&esp;&esp;这话落在云初耳朵里,就莫名地带了暧昧和得意的意思,但他也瞧梁慎予这游刃有余的模样,也晓得自己必然不是他的对手,打了几招便停手,冷着脸道:“定北侯,我告诉你,少来招惹王爷。”
&esp;&esp;梁慎予听出他老妈子似的保护意味,轻轻一笑:“王爷自愿与我往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esp;&esp;云初冷道:“少来这套,侯爷若是爱玩,南巷一条街随你去逛,王爷性情至纯,你休想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esp;&esp;“他们哪里及王爷半分姿容?”梁慎予声腔温和,“若是云掌事觉着如此往来不光明正大,本侯明日三书六聘上门提亲也不是不行,如何?”
&esp;&esp;云初被他的恬不知耻震惊到,难以置信:“荒谬!你——”
&esp;&esp;声调骤然扬起,被梁慎予一个冷冽眼神打断。
&esp;&esp;云初哽住。
&esp;&esp;“嘘。”梁慎予竖起食指抵在唇上,低声道:“让他多睡一会儿。”
&esp;&esp;言罢扬长而去。
&esp;&esp;云初:“……”
&esp;&esp;离了个大谱!
&esp;&esp;第47章 心事
&esp;&esp;今日早朝,素来勤勉的定北侯与摄政王一起,从摄政王府出来,踩着点进了宣政殿。
&esp;&esp;定北侯班师回朝第一日就在王府养伤,二人亲近可见一斑,自然有人不安。
&esp;&esp;秋子寒自上次受伤后至今没上早朝,前几日才能下床活动活动腿,请安折子容瑟也都批得敷衍,秋思楠连日来愈发不安。
&esp;&esp;“爹,那摄政王要真想过河拆桥,也没那么容易。”秋子寒哪里猜不出自己这次出事与容瑟的干系,怨怼已久,阴狠低声:“他算什么东西,还不是咱们抬举他,若不是底下这群人言听计从,他摄政王也就和当今圣上一般,是个空架子。”
&esp;&esp;“抬举?你太小看他了。”秋思楠恨铁不成钢地冷笑,“此人布局多年,连先帝都栽他手上,刚夺权那阵子,法场之上说句血流成河也不为过,凡是有言官敢弹劾,他便细数出罪状治他个灭九族,提拔那些无权无势的官员,至今在朝中如蛛王一般牢固,何况这次……哼。”
&esp;&esp;秋子寒不懂这些,追问:“这次怎么了?”
&esp;&esp;“蠢!”秋思楠暗骂,“你看云稚,那是个什么人,当年就是晋京的一个泼皮混混,如今都能让他抬举上禁军总督的位置不说,连着旧日的仇怨都报了,户部尚书、霁州刺史,哪一个不是重臣?生生叫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