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这套，”他说，“别纠结了，今天补课怎么样？”

&esp;&esp;说到补课，程七脑袋又耷拉下去。

&esp;&esp;在晋寿村时，她虽说上课不多，但成绩一直是班级前排，她原本想，补课只是补高一上半学期的课程，结果今天的摸底考试，她连及格都没到。

&esp;&esp;“差了一点点，”她捏起手，心虚地看着霍霄，“开学前能补回来。”

&esp;&esp;“坚定点。”霍霄说。

&esp;&esp;“我一定能补回来！”程七声音高好几个度，像是站在主席台宣誓。

&esp;&esp;“行，”霍霄离开衣帽间，走几步，又停下，“想过出国读书吗？”

&esp;&esp;“什么？”程七关上衣帽间的门，扭头看他。

&esp;&esp;“没什么，”霍霄摆摆手，“以后再说。”

&esp;&esp;程七没吭声，吃过饭，霍霄去书房，她回卧室。

&esp;&esp;打开手账本，她认认真真在上面写下日期，又写下文字。

&esp;&esp;【期待私人展，但又希望时间慢一点，我不想出国读书。】

&esp;&esp;她托着下巴，在文字旁边画了一个叹气小人，又给小人画上衣服裤子小皮鞋，最后勾几笔加个渔夫帽。

&esp;&esp;画完才发现，这是刚才霍霄给她搭的那一身。

&esp;&esp;坐直身体，她又在小人旁边画个更高一点小人的，西装西裤打领带，头发梳到脑后。

&esp;&esp;笔尖在两人上方画个圈，她在圈里填上文字：【不出国，留在我身边。】

&esp;&esp;句号画完，她意识到自己在写什么，嘭地一声合上手账，下意识看向门口。

&esp;&esp;霍霄不在，没人看见。

&esp;&esp;她狂跳的心脏逐渐平复，几次想翻开手账又没勇气。

&esp;&esp;再看一眼门口，没任何动静。

&esp;&esp;提了口气，她重新翻到刚才那页，看着西装小人说的话，莫名脸红。

&esp;&esp;“程七。”门口传来霍霄的声音。

&esp;&esp;程七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esp;&esp;“在、在、在呢！”

&esp;&esp;一个字愣是说三遍才发出具体的音节。

&esp;&esp;她胡乱合上手账丢进抽屉，边往床上跑边说：“怎么了姐夫？”

&esp;&esp;霍霄开门进来时，听到不知什么东西掉了声音，和程七炮弹一样窜到床上。

&esp;&esp;“干嘛呢？”他看了眼炮弹发射的方向，书桌上除了彩纸文具，没什么异常。

&esp;&esp;“没干……”她嗓子哑的厉害，声音还带颤音，使劲清了下嗓子才继续说，“没干什么。”

&esp;&esp;要不是被子盖着，程七怀疑霍霄都能看见她狂跳的心脏。

&esp;&esp;“如果你尧哥这么慌张，”霍霄进来，随手拿起床头的故事书翻开说，“说他给家里埋个炸弹我都信。”

&esp;&esp;好在，霍霄没再追问。

&esp;&esp;他今天工作不算多，过来给程七讲故事。

&esp;&esp;今天讲古代神话故事。

&esp;&esp;他声音太好听，程七逐渐忘了刚才的惊心动魄。

&esp;&esp;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霍霄在拍她。

&esp;&esp;“看，”霍霄书凑到她面前，“混沌神。”

&esp;&esp;程七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书里的插画说：“它没有脑袋，还挺可爱。”

&esp;&esp;说完又躺回去闭上眼睛。

&esp;&esp;不一会儿，就听见霍霄低低的笑声，很有质感。

&esp;&esp;“笑什么？”程七问。

&esp;&esp;“下次不能买带插画的，”霍霄依旧在笑，“都忘了是在哄你睡觉。”

&esp;&esp;程七太困了，脑袋完全不转，根本没想明白他为什么笑。

&esp;&esp;反正他笑，她就跟着笑，顺着话题往下说。

&esp;&esp;“插画挺好的，”她语气软乎乎的，“能帮助理解故事里的人物和……”

&esp;&esp;话说一半，睡过去了。

&esp;&esp;霍霄慢慢合上书本，放回原位。

&esp;&esp;回想起刚才把睡着的程七晃起来看插画，他越发觉得自己不像个大人。

&esp;&esp;照顾小孩这种事他实在没经验，参考父母当初对他的严厉管教实在不必要。

&esp;&esp;至于父母对霍尧的教育方式……

&esp;&esp;家里有一个会埋炸弹的就够了。

&esp;&esp;拿出手机，霍霄试图找点相关的书来看。

&esp;&esp;率先弹出来的畅销书都是一些‘家训’‘话术’‘规矩’等字眼。

&esp;&esp;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esp;&esp;再往下翻，‘性教育’。

&esp;&esp;霍霄愣了下，继续往下翻，翻几秒又返回来，手指停留下那本性教育课本上。

&esp;&esp;看到适合年龄6~18岁，买了。

&esp;&esp;再往下都是关于婴幼儿教育的书。

&esp;&esp;他连翻好几页，也没看到合适的。

&esp;&esp;最后手指挪到搜索框：16岁幼儿……

&esp;&esp;看着自己打下的字，他脑海里只有一个词：荒唐。

&esp;&esp;私人展那天刚好是元宵节，正月十五。

&esp;&esp;难怪以前霍霄不爱参加，程七早上穿衣服时就在想，谁正月十五不想在家过呢。

&esp;&esp;她看见霍霄穿了件黑色大衣，默默脱下自己的米色风衣，选了件跟他款式差不多的穿上。

&esp;&esp;说是私人展，其实是个小型的私人拍卖会，所有展品到最后都会拍卖。

&esp;&esp;展上人还挺多，大家穿什么都有，数程七穿的最松弛。

&esp;&esp;也数她得到的关注对多。

&esp;&esp;从进场开始，众人视线显示落在霍霄身上，紧接着就是看程七。

&esp;&esp;看程七的时间比看霍霄的时间还长。

&esp;&esp;程七有点紧张，手挽住霍霄手臂，这下人们眼中的惊讶和疑惑更多了。

&esp;&esp;她想收回手，霍霄没让。

&esp;&esp;比起过年时大家毕恭毕敬的态度，展会上的人更多的是诚恐诚惶。

&esp;&esp;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