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柴生火,宗母在火房里烧菜,他小弟去了山脚下老中医家里看病不在家。
&esp;&esp;两个老人看到他还热情的邀请他一起吃饭。
&esp;&esp;牛满山正要给他们介绍身后的一行人。
&esp;&esp;一瞬间,变故突生。
&esp;&esp;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esp;&esp;那些人从怀里掏出手枪,黑黢黢的枪口对准院里手无寸铁的两个老人。
&esp;&esp;“砰”的一声,像是一声信号。
&esp;&esp;噼里啪啦,像炸响的鞭炮。
&esp;&esp;浓白的硝烟弥漫开来,混杂着腥臭的血腥味。
&esp;&esp;两位老人倒在地上瞬间没了呼吸,身下是濡湿的血迹,大张的双眼直勾勾盯着牛满山的方向,嘴角的微笑还没有落下。
&esp;&esp;死不瞑目。
&esp;&esp;牛满山被吓破了胆,大片的鲜血猩红刺目。
&esp;&esp;他跌坐在地,苟缩在尘土飞扬的泥地上,像狗一样不停朝院门口蠕动。
&esp;&esp;领头的男人半蹲在他面前,微热的枪口抵在他眉心。
&esp;&esp;“你看到了什么?”
&esp;&esp;烈日灼热,刺眼的阳光射得他睁不开眼。
&esp;&esp;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牛满山拼命摇头。
&esp;&esp;“别、别、别杀额…”
&esp;&esp;“额什么也没看到!”
&esp;&esp;中年男人满意的直起身,确认院里的两个人都已经没了气息。
&esp;&esp;身后的几个下属从房里走出来,摇摇头,“没有找到宗鹤璞的弟弟。”
&esp;&esp;中年男人似有所想,说道,“和席先生那边说,宗家已经全部处理干净。”
&esp;&esp;一个病秧子而已,不足为惧。
&esp;&esp;中年男人在小山村里杀了人,瞬间震慑住了这群乡民。
&esp;&esp;每家每户派了代表到村口集合,牛满山的爹以为他们还要杀人。
&esp;&esp;努力支撑着孱弱的病体挡在前面,试图阻止暴行。
&esp;&esp;谁知中年男人从车里拎下来几大包手袋,打开来里面是白花花的钞票。
&esp;&esp;他们种了一辈子的地,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
&esp;&esp;牛满山直勾勾盯着地上的手袋,他想他就是种上几辈子的庄稼也挣不来这么多钱。
&esp;&esp;一边是真金白银的诱惑,一边是朝夕相处的邻里乡亲。
&esp;&esp;如何抉择,似乎已经成了毫无疑问的单选题。
&esp;&esp;这个小山村里的村民无一例外,选择将手伸向钱袋。
&esp;&esp;默契的在宗月璞的哀求声中保持了沉默。
&esp;&esp;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esp;&esp;人性在金钱和利益面前不堪一击。
&esp;&esp;白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esp;&esp;席燕生很懂人性,只需略施手段,这群外人眼里淳朴善良的乡民就会倒戈。
&esp;&esp;按照约定,白家每年都会给村子里一笔封口费。
&esp;&esp;一户一千块。
&esp;&esp;放什么时候都是一笔巨款。
&esp;&esp;村里人陡然乍富,摆脱了贫困,很快就被金钱迷了眼,挥霍无度。
&esp;&esp;人心不足蛇吞象。
&esp;&esp;一千块钱已经不能再满足他们日渐贪婪的野心。
&esp;&esp;他们想要更多的钱。
&esp;&esp;直到这些年,席燕生坐稳第一把交椅。
&esp;&esp;白家也厌倦了索求无度的村民。
&esp;&esp;于是,今年彻底断了给村民的金钱发放。
&esp;&esp;老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esp;&esp;过惯了好日子的村民没了唯一的收入来源,顿时像偷穿袈裟的黑熊,显露原形。
&esp;&esp;牛满山接了他爹的班,成了新一任村长。
&esp;&esp;村民们不愿意断了自己的财路,纷纷要求牛满山来京城找白家问个明白。
&esp;&esp;席老总发达了,白家给他们的钱应该更多才是。
&esp;&esp;就在这个时候,宗月璞让人回村里递了话。
&esp;&esp;说有人告密了白家的事,席老总打算杀人灭口,彻底将事情遮掩下去。
&esp;&esp;牛满山被吓得不行,到底是农村人,顿时没了主意,抓住宗月璞的人要问个明白。
&esp;&esp;来人替他想了个方法,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esp;&esp;比起待在山里默默等死,不如主动进城闹一闹,和白家摊牌。
&esp;&esp;他们手里捏着白家的证据,席燕生和白家是一头绳上的蚂蚱,况且以他如今的地位,已经不能允许有这样的污点存在。
&esp;&esp;之后必定会好好将人安置,重新乖乖给他们发钱。
&esp;&esp;牛满山以为宗月璞还念着兄弟情谊,真心想要帮助他。
&esp;&esp;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esp;&esp;“宗娃子,是额们村对不起你。”
&esp;&esp;“可是你别忘了当初你能去城里上学,是额爹一家一户给你筹的学费。”
&esp;&esp;牛满山低下头,试图用昔日的恩情换取生的可能。
&esp;&esp;宗月璞松了松颈间的领带,脸上难得露出纯粹的恶意和憎恨。
&esp;&esp;这幅秉公奉职的好好局长的面具戴得太久,一时竟有些不适应。
&esp;&esp;厚重的皮鞋尖头抬起牛满山的下巴,恶劣的笑开。
&esp;&esp;“牛满山,如果我偏要你死呢?”
&esp;&esp;说完,推门下车。
&esp;&esp;车外立刻有警察上去,迅速捂嘴灭口。
&esp;&esp;模糊的呜咽伴随着黑暗消逝在升起的黎明日照中。
&esp;&esp;大雪厚重,一步一步,嘎吱作响。
&esp;&esp;男人高大的背影,走得毫无留恋。
&esp;&esp;“幕后指使在抓捕过程中拘捕被警方击毙,涉嫌主使煽动民众情绪,破坏社会治安,证据确凿,从犯全部关押审理。”
&esp;&esp;宗月璞摘下警帽,嘴角噙着淡笑,闲适拍打上面的积雪。
&esp;&esp;通身的气质,当真是松鹤傲骨,文人丰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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