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就是色、财、权。
权是第一位的,财次之,这两者但凡占据一样,色都能唾手可得。
张大丰还说,他在林新掌握着财,靳家和本地的权有紧密连接,甚至于靳家可以左右操纵一些事,选择他们需要的上位者——这一点在刘副市长身上得到验证,当然这是后话。
周长生如此关心密码箱里的东西,张大丰也利用密码箱来作为自己反抗的引子,这说明里面的东西真的关系深渊。
如果,如果……
戚晚问:“如果咱们真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了,下一步要怎么办,去和靳寻谈条件吗?”
这是他们原本的计划。
周长生却好像犹疑不决:“现在还不能肯定,要看那些东西的分量。”
戚晚:“什么意思?”
周长生:“你们不了解靳家。靳家能做大不只是因为有经商头脑,在生意场上会周旋谈判。”
就算周长生没有明说,其实她也有几分明白了,类似的桥段在电视剧里也演过不少,比如一个知道太多的人自作聪明地去威胁某个大人物,他只是想求财,却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而被灭口。
至于靳寻是不是这样的人,戚晚不能确定,只能通过郗晨的描述和周长生的谨慎、忌惮来做判断。
当然还包括躺在地上的张大丰。
张大丰一个财务,是怎么坐上夜阳天老板位置的?
他如果什么背景都没有,本地的地下势力和黑钱凭什么在他这里汇总?
他狐假虎威靠的是谁,还不是靳家吗?
如果靳家只是和和气气的生意人,本地这些豺狼虎豹又何须害怕?
很显然,那密码箱里的东西,大概率会要了他们的命。
但周长生还是想要知道。
多知道一些,就多一些计算,知道了并不代表要说出去,要利用它做什么,只是让自己心里有个底。
然而这些想法到了戚晚这里,却翻译成另外一套“语言”。
她不得不为自己考虑。
万一周长生和郗晨去找靳寻谈判,没有谈拢,万一靳寻怀疑他们已经在张大丰的办公室里挖出秘密,有意灭口……
危机之下,如果她是周长生,她会怎么做?
答案清晰地从心底涌出:“戚晚是张大丰的亲生女儿,戚晚知道很多事。”
是了,只要这一句话就能把所有事都推到她身上。
到时候无论她如何证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都没有用,何况“不知道”是根本无法证明的。
更有甚者,周长生还可以说一切都是被戚晚误导,戚晚没有说实话,戚晚隐瞒了很多事。
这是极有可能的,这也不只是为了保护郗晨,也是为了保他自己的命。
他就算不为郗晨,也会为自己的儿子考虑,为自己考虑。
人都是自私的。
到了这一步就是个人战,谁也不能完全相信谁。
而且她和周长生没有情分,周长生干嘛帮她隐瞒?真到了危急时刻,兴许周长生连郗晨都会牺牲掉。
男人都是一样的,都是不同版本的张大丰。
如果是靳寻让张大丰二选一,一边是他自己,一边是母亲安闲和女儿戚晚,张大丰肯定选择前者!
说来说去,秘密还是要放在自己心里才踏实,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有什么义务保密呢?
这些思路一条条在戚晚心里蹦跶,她已经要崩溃了,表面却还异常地冷静。
这时有一道声音出现,催促她尽快做点什么。
于是她将注意力放在周长生身上,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计算着药效发挥的时间。
那些酒只有一小部分被周长生咽下去,还有一些呛在他的气管里,一些撒在地上、身上,量实在太小了。
但是鼻腔黏膜也是有一定吸收力的,所以就算剂量不够,周长生在半个小时之内就会感觉到一点不适。
那酒里不只是lsd,还有止疼药,三者混合,效果应该会加倍。
就这样,戚晚一边关注着周长生的反应,一边思考着自己的处境,时不时再想一下密码。
没多久,周长生就躺下来,他说自己开始有反应了,但应该不会太久,因为他没有喝多少,只是呛了两口,大概睡半小时就好。
戚晚感觉周长生对她还是有些防备的,只是不够深,一来那些药劲儿会令人逐渐丧失思考能力,意识迟缓,二来这件办公室里也没有凶器,以他所见戚晚也没有胆子对他做什么。
而且如果在这间办公室里死掉两个成年男人,她们三个可怎么收场?如果没有他,她们三个去找靳寻大概率会搞砸。
戚晚应了一声,看着周长生闭眼,并将毯子盖在他身上。
这个动作令周长生又释疑了些。
戚晚一直等他的呼吸趋于平缓规律,这才有了动作。
……
时间拉回到“现在”。
戚晚的讲述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江进问:“你做了什么?”
戚晚说:“我不确定,我梦到三个版本,我不知道哪个是真的,还是由你们判断吧。”
第一个版本,戚晚将酒瓶里的酒,再次灌进周长生的嘴。
周长生已经意识昏迷,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根本毫无反抗能力。
第二个版本,戚晚将止疼药溶解到水里,喂周长生喝掉。
lsd、止疼药和酒精混合,不止会令人产生幻觉,生出强烈困意,还会影响到视觉、听觉和味觉,嘴里会觉得苦涩,喝不出水里的异味。
第三个版本,戚晚什么都没有对他做,她只是看着他。
在她确定周长生完全昏迷后,她走向那个密码箱,根据自己整理出的线索试了三次,解开密码,看到里面的东西。
江进:“既然你梦到密码箱打开了,那里面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戚晚:“是一些影片。”
江进:“什么样的影片?”
戚晚:“一些男人和女人的影片。他们发生了关系,应该是性|交易。但那些人我不是每个都认识。我在里面看到靳清誉和前副市长,还看到刘锋鸣。”
江进:“你当时并不认识这几个人。”
戚晚:“的确,我是后来见到他们的样子,才联系起来的。”
江进想了想,又问:“你确定你真的看到影片了?”
戚晚摇头:“我说过了,我不确定。”
事实上在江进的判断中,所谓的影片大概率是幻觉。
戚晚的记忆因为受到强刺激,中间出现过断片。就算她的记忆没有断片过,她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的记性能持续几年吗?
戚晚有机会靳清誉、刘副市长和刘锋鸣的样貌,最快也是在几年之后,而且这三人都很少出现在媒体镜头中,就算出现也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和性|交易中视频中的样子必然有很大差距。
江进:“你继续说。”
戚晚又道:“我后来将密码箱恢复原状,没有动里面的东西,我还在外面摆了很多硬盘和账本,做出我们没有发现密码箱的样子。我也没有收拾现场,我只是给张大丰和周长生拍了一些照片,用张大丰的电脑剪辑监控视频,删除痕迹。”
江进:“电脑里数据是可以恢复的,秦简舟那边也承认了。他们拿到大部分原有数据,看到你多次出入张大丰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