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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节(2 / 2)

。”

戚晚:“对,这部分我没有隐瞒。就算我不说,张大丰和我妈的事也瞒不住啊。我就按照原来的说辞,告诉秦简舟,张大丰一直对我很殷勤,开始是以长辈的身份关心我照顾我,后来他借酒装疯闯进我的房间,我是因为这样才想杀了他。”

这部分江进也问过秦简舟,说辞基本吻合,秦简舟也直言说,当时靳寻确有怀疑,但无论他们怎么怀疑,也不会往父女身份上面去想,而且也实在不理解精神分裂患者的思路。

再者,郗晨和辛念也有着类似的遭遇,这也一再证实张大丰对女色的贪图。

江进问:“你知不知道秦简舟当时对你‘手下留情’,你对这一点有感觉吗?”

戚晚回忆道:“开始我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奇怪秦简舟居然被我说服了,而且他好像还在靳寻面前替我说了几句话。后来我才意识到也许正是因为我有这个病,才令他对我放松。我入院后和他妹妹成了病友,我发现原来我们的症状、表现非常相近……不过我倒不觉得这是因为他有恻隐之心,应该是出于自负,认为没必要跟一个精神病人过不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我的胡言乱语。而且那时候张大丰失踪,我妈去警局闹过好几次,邻居、同学都知道了,要是在这时候我们出什么事,这事情就可能会闹大。靳家虽然不怕事,但如果因为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影响度假村项目,是不划算的。”

江进:“你分析得很对,秦简舟也说过,靳寻当时觉得几个小女生,其中还有一个有病,根本翻不出浪花,唯一有利用价值的就是郗晨。”

的确,她们三人在靳寻眼中就是命如草贱的蝼蚁,他让人料理过那么多条人命,还怕她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未成年吗?

戚晚:“我们确实翻不出浪花,这次闹出这么大动静,也不是我做的。如果不是黎湘,我一辈子都会这样战战兢兢地活着,什么都不做。辛念么,她倒是有这个心,但她就是管中窥豹、以卵击石。”

江进:“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那后来这十几年,秦简舟又找过你吗?”

戚晚:“因为他妹妹的关系,我们见过两三次。后来再见面,是因为靳寻下令,让我引黎湘出来。”

江进没有问戚晚为什么照做这样愚蠢的问题,以戚晚的立场、力量,以她的思维方式,她是不可能反抗的,甚至连反抗的念头都不会有。

黎湘、辛念和戚晚,在同一件事情上是三种表现,而且呈现阶梯状。

彻底放弃外部挣扎的是戚晚,她的挣扎、不安只在内心。

想要挣扎但最终徒劳无功的是辛念,她行动力很强,但可以调动的能力、资源有限,她和闻铮、周淮在林新受到的挫折就说明了。

有挣扎意愿,也相应能力匹配的是黎湘,但她的习惯是暗中进行,不像辛念放在明面上,也不像戚晚放在心里,她会伺机而动,待找准时机就一口咬住敌人的死穴。

“你想不想知道她们俩的情况?”江进再次开口,“她们还有一些话让我带给你。”

戚晚看过来,眼睛里划过一点好奇,但不多。

还没等江进发问,她便说道:“我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

在之前的审讯中,戚晚一向都不是话最多的,但这一次,她不只和盘托出所有,还表现出不同以往的倾诉欲。

“辛念一定是指责居多,一定不理解我在想什么,而且她会自责,她会觉得是自己瞎了眼,是我骗了她们,利用她们,将她们刷得团团转。”

这部分江进没有否认,只说:“她叫我问你,为什么。”

戚晚思考了几秒,说:“其实我的‘为什么’,我的行为都表现出来了,能理解的人不需要我解释,不能理解的人我解释再多也是浪费时间。我很清楚辛念为什么怪我,她对我付出的关心最多,她一直惦记着我。她拿我当朋友,对我没有虚情假意,我看到她对我那么好,也问过自己为什么,我值得吗?如果辛念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还会这样好吗?她眼中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这是多么大的误会啊。”

“我想这就是我和辛念之间最大的误解。亲情和友情在她看来太重要了,它们给她提供了人生大部分情绪价值,但对于我而言,那只是一个宽泛的概念。什么样的朋友才能够得上友情呢,什么样的亲人才算有亲情呢?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程度也不同,这几个字压下来就是道德包袱,是枷锁。为什么不能顺其自然呢,无论是看重的人还是看轻的人都依据自己的感觉去做人。但现在被强行贴上这样的标签,每个人都被放在框框里,好像我就一定要为了亲情、友情牺牲掉自己,如果不牺牲就是自私、无耻。可笑的是,人都是自私、无耻的,只是程度不一样,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呢,非要活在自欺欺人里,自以为多么完美。”

江进:“你认为的那些不重要的标签,恰恰是辛念看重的东西。”

戚晚:“我知道,那是她的‘信念’。我尊重她的信念,理解她对我的不理解,无论她怎么责怪我,那都是辛念该做的事。真实的我和她相信的东西是违背的,她不选择妥协,这才是她。因为违背,所以她才觉得看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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