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行。
作者有话说:
萧灼:我敢了!
崔泠:你等着!
鸢小凝:嘿嘿嘿。(把这隻乱入的拖出去!)
四十八、瓜子
京畿之危初解, 邸报传至朔海楚王府时崔伯烨并不在府中。金盈盈速览了整个邸报后,安静地坐了一会儿,便吩咐伺候多年的李琴收拾行装。
“九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韩州。”
金盈盈想了想, 又道:“阿琴,你帮我把箱底的那几套衣裳一并收拾带走。”
王妃少年时候喜欢游历四方, 可自打嫁入楚王府后,便鲜少出远门。更何况要去的还是韩州那个兵祸不绝的地方。
金盈盈看见李琴迟疑不动, 便催促道:“王上那边我自会交代。”
“九姑娘, 奴婢担心的不是这个。”李琴摇头。
“就算韩州是炼狱火海, 这次我也必须去。”金盈盈给了李琴一个理由,“四方商行在韩州经营十余年的盘口, 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拿回来。”
除此之外,她也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心。
李琴劝道:“九姑娘等战火平息了再去也不迟啊。”
“她等不了。”金盈盈知道上个理由说服不了李琴, 便给了她另外一个理由。
李琴显然是知道内幕的, 静静地望着王妃:“奴婢以为……九姑娘已经放下了。”
“此去, 正是为了放下。”金盈盈慨然轻叹,“当年是你帮我瞒过了她, 可我与她终究是会再见的,与其那时候再生枝节, 倒不如现下我去解开这个结。”
李琴欲言又止, 她自幼便跟在九姑娘身边, 九姑娘的判断从未失过准, 想来做此决定是权衡许久的不得已而为之。既然话已说到这份上, 李琴也没有再劝,便开始收拾起行装来。
金盈盈坐到了几案边, 提笔沾墨, 给崔伯烨写了一封留书, 上面只写了一行字——我去帮帮弦清,勿念。
这个理由,足以让崔伯烨信服。
李琴抬开了迭在上面的王服服饰,将压在最下面的寻常衣裳抱了出来,有白底朱纹的裙裳,也有紫纱绣梅青袍,那是她深埋心底的往事,不论过去多少年,那些画面总是鲜活而锥心,总是在不经意间刺痛她的心房。
“阿琴,抱来。”金盈盈忽然吩咐。
李琴将那件白底朱纹的裙裳抱了过来。
“放下吧。”
“嗯。”李琴放下后,转身继续收拾其他的衣物。
金盈盈鼓足了勇气,终是将指尖落在了这件衣裳上。那是她尘封的另一个自己,是她终其一生想活成的模样。
那年三月开春,山花烂漫。
她带着李琴,骑着两隻小毛驴,悠然行在山间的小道上。她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一把瓜子,偶尔喂入口中一颗,怡然自得地磕着。
远离了大家闺秀的繁文缛节,她现下想如何便如何,恣意又潇洒。
这已不是九姑娘第一次出门游历了。家主最是宠爱她,早就沿途打点妥当,甚至后面还有一对家丁远远跟着,照理该是安全的。可不知怎的,李琴今日这眼皮子一个劲地跳,仿佛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果不其然,小毛驴刚拐过前面的山道,深林之中便窜出一对山匪来。
山匪瞧这两人都是娇滴滴的姑娘家,衣裳也不算贫苦,想来必定是可宰的肥猪。再细看那为首的姑娘家,生得是明媚动人,一双桃花眼水灵灵的,让人看了就打从心底喜欢。
山匪头头搓搓手,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柔了几分:“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京畿。”金盈盈答得干脆,声音也像铃铛一样悦耳。
山匪头头瞧她不惊不惧的模样,虽说心头生疑,却还是忍不住继续与她搭讪:“京畿城有什么好去的!不如跟哥哥上山,当哥哥我的压寨夫人!”他这话说完,附近的兄弟们便起哄吆喝了起来。
李琴害怕极了,听着那些不正经的话语,隻觉双耳都臊得发烫。
“九姑娘……怎么办啊?”
金盈盈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并没有把山匪的话听进去。
“九姑娘,你在念什么啊?”
“阿琴,看后面。”
“啊?”李琴调转毛驴,看向后面。
金盈盈突然抛了手中的瓜子,拿起马鞭一鞭抽在了李琴的毛驴身上,毛驴吃痛,撒腿便跑。金盈盈反手抽了一鞭身下的毛驴,紧跟着李琴跑了起来。
山匪头头哪见过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家,原以为是两个娇滴滴的任他们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竟来了这一出猝不及防。毛驴撒腿便跑,山匪们拔腿便追,追着追着便瞧见了二十余名壮汉家丁。
“九姑娘!”壮汉家丁远远一唤。
山匪头头当即拦住了兄弟们:“人多,我们撤!”
“一个不留。”金盈盈却不会给他们溜走的机会,她算准了步数,自忖只须驾着毛驴跑出五十步,便可让后面跟着的家丁们现身解围。
“是!”这些家丁都是金老爷子亲自挑选的好手。金老爷子向来出手阔绰,他们今次救下九姑娘,那不得重重有赏?于是,二十余名壮汉家丁气势汹汹地衝了过来,纷纷拔出了腰间的佩刀,与山匪们打了起来。
李琴惊魂未定地躲在金盈盈身后,小声劝道:“九姑娘,我们还是躲远些,刀剑无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