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对面的两个中年男人,之前拎在手里的羽绒服已经穿在了身上,没拉上拉链,便便大腹看起来像是要冲破毛衣。
说中年男人也不确切,三十多岁的年纪,酒精把他们的脑袋都熏得发红。
唐晚书看了眼挡帘,被挪开了。
他目光往回收时,已经沉了下来。
许水星的被子被拉开了一角,她里头是很薄的睡衣,离开酒店时就没扣好,小片皮肤接触冷空气,起了很明显的鸡皮疙瘩。
那只即将碰到许水星肩膀的手,因为被发现,而僵滞在了半空中。
“害,害害,”那男人见被发现,尴尬地把手缩回去,摸了摸肚子,“兄弟,你女朋友挺漂亮,我还没见过长这么漂亮的女人。”
他旁边那个男的也附和,“白成这样,我老婆天天往脸上搽东西,也没这么白。”
“兄弟,商量个事儿,把你女朋友,借我俩玩两天,我给你一万块钱,怎么样?”
唐晚书起身,弯腰将被子重新给许水星盖上,“一万太少了。”
“一万还不行?”男的瞪大眼睛,可心里却激动得很,至少还有得谈,他忙道,“那两万,两万行不行,最多三万,再多不行了。”
唐晚书直起身,他慢条斯理的,看起来好似真的要正式谈价钱了,他开口道:“钱我不缺,拿命来换吧。”
话音刚落,对面那两个男人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眼前就丢过来一把椅子,正中脑门,两个人你拽着我,我拉着你,一块摔在了地上,将挡帘撞倒,甚至连莫茉睡的那张备用床都被推动了。
唐晚书脱了外套,里边是一件雪白色的连帽卫衣,他看起来像个即将上主席台发言的优秀学生代表。
在两个男人捂着脑袋大声哀嚎,输液室里昏昏欲睡的病人和家属陡然被吓清醒的时候,唐晚书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他全脸没露出来,一双眼睛阴鸷漠然。
他抬脚一脚揣在其中一人的腹部,弯腰一拳打在另一人的脸上,对方嘴里溅起血沫子,飞到他卫衣上,像被甩上去的一溜红墨水渍。
酒囊饭袋对上年轻力壮的青年毫无还手之力,就算想还手,也找不到机会。
拳脚劈头盖脸的落在身体上,打得他们只顾缩在地上抱着头求饶、喊救命。
唐晚书甩了下手腕,他扭头看了眼许水星,眼皮凉幽幽地盖住半个眼珠,他歪头摘下了口罩,弯腰将医院的椅子拾在手中,之后他将椅子用力地击打地面,椅子散架后,他挑了一根椅子脚,没特意找部位,直接举起来朝地上的两个人抡下去。
地上都是血,医院床的被子上面,唐晚书自己的衣服上,都被溅上了血。
唐晚书只是脸上擦破了两块皮。
输液室里有人跑出去叫保安了,一路跑一路喊,走廊里绵延着悠长的回音。
莫茉这会儿醒了,她之前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是输液室里有人在抢救,她还捂住耳朵,后来发现声音不太对劲。
她坐起来,看着床沿上被擦上的血,吓了一跳,她胆战心惊地看着地上躺着大喘气的两个陌生男人,她咽了咽口水,“发生了什么?”莫茉问旁边看起来好像也不对劲的唐晚书。
唐晚书将手里的椅子脚丢到一边,他蹲下来,随手将地上一个男人的衣领握在手里,拖死猪一样拖到眼前。
他垂着眼,冷白的脸上干净得连一丝情绪都没有,这更加令人感到恐惧。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嘴里全是血沫子,他含糊不清,“我不应该调戏……调戏你女朋友,不……”
莫茉听见之后,她脸上的茫然立马就被愤怒给替代了,她跳下床,把挡帘扶起来,冲过去踹了地上那人一脚,“操,有病吧。”
唐晚书将人丢回地上,医院的保安也跟着跑了进来,跑来了三个,他们挪开挡帘,看见这一角狼藉,露出了和之前莫茉一模一样的表情。
“怎么回事?怎么在医院打架?还有没有王法了?”保安的后面一个医生一脸严肃地走上前来,“小李,报警,再把这两个人弄到抢救室。”
莫茉不可置信,“是这两个人性骚扰,怎么还报警我朋友打人?”她说完之后,视线四处扫,想找到口罩让唐晚书戴着。
这要是被人曝光到晚上,那群就等着搞新闻的营销号可就来了劲儿,白的也能说成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