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面喧闹连成片,加油声谩骂声混杂在一起,但此时沈醉的心里却尤为平静。他轻笑一声,歪着头,朝台下的虫群不急不缓道:“谁第一个来?”
“当然是我!”一个魁梧的虫翻身而上,正是之前与沈醉他们起冲突的虫。他黝黑的脸上挂起不屑的笑容,抱拳道:“我是拉菲亚,来自第五军团。”
“当然,你要是现在害怕还可以认输下去,我告诉你”
啧,比林斯还能说。
沈醉有些不耐烦,出声打断,“沈醉,第一军团。”他看空手而来的拉菲亚,将手中的长剑入鞘放在一旁,墨黑的眼睛里是少有的认真:“我也不用武器。”
“嗨?你不用武器?别被我打出”
“能不能别墨迹。”沈醉的耐心终于被耗尽,眉头不悦地皱起。
逼逼叨叨的烦不烦,打完架他还要回去找亚恩。
话落,沈醉直接开始进攻,他身法轻盈迅猛,在对面还未反应过来时,闪身近了跟前,他声音低沉不似以往的清亮,“以后记住,反派输于话多。”
随即一拳由下到上直击拉菲亚的下巴,拉菲亚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匆忙向后退去。
“习武之人最忌的就是慌乱阵脚下盘不稳,你输了。”沈醉平静地预言着结果,却丝毫不影响他诡异的身法,他瞬闪到拉菲亚身侧,一个后旋踢对手直接单膝倒地。
沈醉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到底没有将对手再一脚踹下比武台。
庞然大物的落地总会激起一阵尘土,台下的观众朦胧地望着少年的身影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寒意。虫族比武向来大开大合,直击敌人,所以大家会惯有地认为,体格大的一方会很占优势。
没想到这是他们头一次见到轻盈的步法配合迅速的出击可以达到一击致命的效果。
“下一个。”沈醉扬起头,细发迎着闪耀的眸子让少年的张扬与鲜活无处可藏。
拉菲亚颤颤巍巍地起身,看向沈醉的眼里多了几分敬佩与恐惧。身法太快了,他的四肢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来。”在拉菲亚灰溜溜地下去后,又一个军雌翻身上前,台下观众眼里早没了的蔑视,军部向来敬重强者,“我是第四军部的格拉。”沈醉听见对面的军雌报上名字,颔首点头,轻吐:
“沈醉,开始吧。”
有了前车之鉴,格拉不再放松警惕,他先手出招,握紧拳头朝沈醉冲了过去。沈醉站在原地丝毫不动,在拳头直逼面门时微微侧头,拳风带起几缕碎发从耳边呼啸而过。
火光电石之间沈醉牢牢抓住格拉德手腕,身体移位到后方,格拉有所察觉立即更改攻击方向稳住重心。他看见沈醉的嘴角微微翘起,在还未反应之时,沈醉松手抬腿屈膝重击拉格的腹部,整套动作快如闪电让人无处可躲。
格拉吃痛地弯起腰,向后与沈醉拉开距离。“阁下,我知道自己肉身近战不如你,但战场上我们还有别的武器。”说罢,他展开肩胛骨处的骨翅,棕色的骨翅泛着寒意,这是军雌们最好用的武器。
“该死,沈醉没有骨翅。”阿佐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怕沈醉被提起伤心事,也怕沈醉受伤。
但此时的沈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翅膀没有亚恩的大,也没有亚恩的好看。他观察着对手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压下身形几个脚步间,移到演武场边缘,拿起放在那里的长剑。
长剑出鞘,战意凛然。两虫瞬间又纠缠在一起。骨翅与长剑激烈地碰撞,仿佛可以擦除火花。台下的观众都摒住了呼吸,生怕错过这一场对决的细节。
亚恩办公室里,林斯趴在窗台可以清楚地看见不远处激烈的对战,他絮絮叨叨地对亚恩讲:“上将,沈醉和那些兵痞子打架伤了自己怎么办,虫屎!格拉那个家伙竟然用骨翅!”
“卑鄙!”林斯呲牙咧嘴地叫嚣着,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指着鼻子骂。但还好,他始终记得自己是亚恩的副官。
“上将,你不去给沈醉撑腰么?”林斯挥舞着拳头忿忿地说着。
就在林斯以为亚恩不会回答他时。亚恩才幽幽开口:“林斯,你觉得沈醉需要我撑腰么?”
亚恩透过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见沈醉矫健的身影和蓬勃的英姿。他鎏金色的眸子里闪过自豪,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整个虫周身的空气彷佛都充满了化暖意。
“所以上将你是故意的?”林斯惊觉,亚恩从来都是运筹帷幄,只要他想,完全可以用铁血手腕让整个军部无人议论。
但的确,沈醉不会喜欢这种过度的保护。
亚恩没有回答,他笔直地站在那里,沉沉地遥望演武场。他了解少年的骄傲,就如少年了解他的荣耀与尊严一样
此时的战斗已接近尾声,沈醉用九歌将迎面袭来的骨翅格挡开来。随着战线的拉长,他发现格拉右脚没有一开始灵活,瞅准时机攻击间隔空隙,长剑飞驰而下,果然格拉乱了阵脚,慌忙地向侧方躲避。
沈醉抓住这个破绽,九歌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破开了格拉上身防御,瞬间抵在格拉脆弱的脖颈处。
“你输了。”沈醉微喘但眼神凌厉,汗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面色也因为战斗变得微红。
“心服口服。”格拉好久没有如此酣畅琳琳的战斗,他是第三军最强的战士,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输给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并不壮硕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