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醉厉害!”第一军的军雌们开始欢欣鼓舞,声音回响在诺大的演武场上空。经过这两场战斗,整个军部无人再敢小看沈醉。
他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亚恩捡回来的少年是一个可以与他并肩作战的人。
沈醉伫立在场地的中央,周遭的声音在耳畔慢慢淡去,他好像察觉到什么,向远处的第一军部大楼望去,他看不清,但能感觉到那里有一只虫。
原来如此。沈醉明白亚恩的用意。他朝着那个方向笑着招手,长剑上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知道亚恩可以看见他。
“亚恩。”沈醉在门后探出头,他就知道亚恩在等他。
他咧着嘴蹭到了亚恩旁边,满眼欢喜,“有水么?我好渴。”
亚恩将手边的水递过去,刚喝一口,就听“砰”一声,是林斯急匆匆地跑进来,他一把抱住沈醉,开始左右摇晃:“天哪沈醉,你太牛b了,你现在就是军部最”
最最三只虫看着倾洒而下的水同时沉默。
“沈醉,林斯你们是挺厉害。“亚恩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两只显得弱小无助又可怜的虫子。湿透的衬衫再也遮掩不住亚恩完美的身材,胸肌与腹肌依稀可见,浸湿的布料包裹着一块块肌肉,沟壑分明。
罪魁祸首们面面相觑,眼神无声地交流着:
沈醉:【咋办】
林斯:【你和上将关系好,就交给你了】
沈醉:【交给我?那你呢?】
林斯:【我,我先溜了啊!兄弟,你的话,上将肯定没脾气。】
沈醉:【你!!!】
“上将,你交代的事情我还没办完哈,我先撤。沈醉,你你帮着处理一下哈。”林斯完全没有革命友谊精神,像受惊的兔子飞快逃窜。
亚恩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他的确无法对沈醉发火。他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沈醉,你帮我把衣柜里的衬衫拿过来。”
“好。”沈醉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红着脸向默默去拿替换的衬衫。
他扬着手里的衣服,回首询问:“是这件么?亚恩”最后两个字几乎是钝在生锈的喉咙里。看清眼前的景象,沈醉的瞳孔不断放大,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红色从脖颈爬上耳朵尖。
屋内的百叶窗关闭,亚恩脱掉上身湿透的衬衫,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百叶的阴影打在亚恩宛若雕塑的身躯,本来若隐若现的胸肌此刻完全暴露在沈醉眼前。腹部蜿蜒着复杂的纹路,盘旋于人鱼线两侧最后又隐隐没入黑金色的皮带之下,虫纹在昏暗的封闭空间里泛着金光,显得性感而又怪诞。
“好美,这是什么?”沈醉的脑子一瞬间短路,猝不及防地看见总会让人的大脑处于宕机状态。若在平时或许他还会仔细翻找在军舰上学过的知识,就会猜到这是雌虫特有的虫纹。
亚恩耳力很好,他听清了沈醉的疑惑,但他比沈醉更疑惑:虫纹,如骨翅一样,都是雌虫特有的标志,精神力越强纹路越复杂。
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他不敢细想,只是试探地问道:“你没有么?”
“我当然没有啊!”可能是与亚恩的相处过于放松,或是还没从眼前的“美景”中缓过神,沈醉此时说话根本不过脑子,也理所当然地没察觉到亚恩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雌虫都会有虫纹,精神力最低的也会有。亚恩感觉全身的血液被瞬间冰封,他调动起全身最后的力气,大步走向沈醉,一把扯开少年的衣服。
果然腹部光滑细腻,什么也没有。
他死死地盯着那块皮肤,希望这是幻想,但无奈,这就是现实。
亚恩的脑子嗡嗡作响,感觉上天开了天大的玩笑,沈醉,这个答应一辈子对他好的虫子,是个雄的。
没错了,沈醉也没有骨翅……
所有的疑窦瞬间连成丝线,之前隐隐的不解,终于有了头绪。亚恩用手捂着脸,鎏金色的眼睛泛起猩红的血丝,发出低声自嘲:“我真蠢。”
可笑,自己当初还为他找补,告诉所有虫,这是个命运悲惨被剥落了骨翅的雌虫。谁能想到,什么身世凄惨,都是骗局,他是出生在塔尖俯瞰雌虫苟活的雄性。
氛围愈发凝重,连空气都凝滞不前。沈醉的脑子终于在混沌中清醒,他多年养成的警觉让他迅速锁定了一个他看过的知识:
雌虫腹部有虫纹
靠!翻车了!!!?
“亚恩,你听我说。”
“你是雄虫。”
“我不是虫子。”
往事
“你还骗我。”亚恩听到沈醉说自己不是虫子,不可置信地摇头,他好似力竭一般踉跄向后退去,直到撞上办公室的桌角,后腰坚硬的木板给了他一个支撑点,他死死地握住桌缘,手上的青筋暴起。
亚恩垂着头,酒红色的发丝散落在脸颊两侧,让人看不清他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沈醉只能瞧见他苍白的下巴,听见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顿道:“为什么骗我。”
为什么要骗他。曾经所有的信任与怜惜终在此刻化成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插在心脏,连着血液一寸寸剖出,最后被毫无怜悯地扔在地上。而他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是被骗了,被自己信任的虫子骗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