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掌柜的妻子王氏为了子孙,豁出了性命,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
沈老夫人拿不回酒楼,也不想让她好过。
沈青黎站起身,对萧宴玄说道:此事,我会处理好,不会连累宴王府。
萧宴玄脸上看不出情绪:让溟一随你一起去。
别说溟一,就是沈青黎都有些讶异,但她没有拒绝。
溟一和她一起去,代表了宴王府的立场。
萧宴玄在给她撑腰。
多谢王爷。
沈青黎带上药箱,溟一驾着马车,很快,便到了酒楼。
酒楼门前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哭声震天。
王氏满脸是血地躺在血泊之中,她儿媳林氏趴在她身上放声大哭,露出的手背血肉模糊,极为吓人。
一旁的小孙子神情呆滞,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两眼涣散,没有焦距,全是惊恐。
王氏的儿子许大贵更是狼狈,头发被烧了大半,身上也有不少烧伤,他两眼猩红,悲愤难抑,字字泣血。
我爹是犯了大错,但官府已经抄没了我们的家产,为何还不放过我们?难道有权有势,就可以杀人放火,我们贱如蝼蚁,就活该被这般欺凌吗?
许家人越凄惨,就越显得沈青黎狠毒。
沈老夫人用一条人命,要她永远也翻不了身。
王妃打脸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更何况,还有沈老夫人的人在那里煽风点火。
天子脚下,杀人放火,太猖狂!
抄了人家的家业,还要赶尽杀绝,当真是丧尽天良!
祸不及妻儿,宴王妃如此狠毒,还有没有王法了?
斥责声,一声接一声,都快要把沈青黎骂成过街老鼠了。
叶管事想上前理论,结果群情更加激愤。
有厨子扯下手臂上的袖套,狠狠地扔在地上。
大小姐绝情歹毒,毫无仁义,老子耻与和这样的人为伍,不干了!
我也不干!
还有我们,我们都不干了!
整个酒楼的厨子和伙计都反了。
沈青黎在马车上听了一会儿,笑了。
这样拨动人心的手段,沈老夫人真是送了她一份大礼,若不加倍奉还,今后,又如何在长安城立足?
她从马车上下来,有眼尖的厨子看到了,当即大声嚷开了:大小姐来了!
围观的人群齐刷刷地看向她,自动让开一条道。
沈青黎缓步走来,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上位者的雍容t气度。
她眸光淡淡地瞥了过去,那些厨子伙计只觉得背脊发寒,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沈青黎来到王氏身边,蹲下身,刚要给王氏号脉,林氏目光含恨,尖声喊道:你要对我娘做什么!
她甚至还伸手要推沈青黎,溟一一脚将她踹开。
冒犯王妃,当诛!
溟一眼神冷厉,满身煞气,林氏吓得不敢撒泼。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莫不是身为王妃,便可仗势欺人,为所欲为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世上,没人可以枉法,诸位当知,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沈青黎只那么垂着眸,就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迫人气势。
人群里顿时鸦雀无声。
王氏虽然气息全无,但身子还是温热的,可她的脉象太过微弱,几乎把不到,沈青黎解开她的外衫,趴在她心口听了听。
许大贵也没想到会被一个小丫头震慑住,心头有几分恼怒,想到有沈老夫人撑腰,又生了几分底气。
他攥着拳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我娘都死了,王妃还不放过她吗?
谁说王氏死了?
沈青黎打开药箱,取出银针。
王氏闭气的时间太长,再不救,就救不回来了。
许大贵给林氏使了一个眼色,林氏扑上去要拦,再一次被溟一踹开了。
溟一冷笑:看来,你们是不想让王氏活了。
林氏被踹得心口发疼,干脆躺在地上装死。
许大贵看看林氏,又看看王氏,眼睛慢慢红了。
你们你们
他浑身发抖,眼里布满了血丝,像是一头发怒的困兽。
我娘明明已经断气了,在场很多人都亲眼看到,可怜我娘尸骨未寒,还要被这般糟践,我枉为人子!
他满脸悲怆,再也忍不住,放声嚎啕大哭。
这得多张狂,才会把人逼到这个地步!
围观的百姓,心有戚然,满腔怒火都被点燃了。
这世上的人,无论是谁犯法,都应受到惩戒,宴王妃倒是让我等开了眼界,这人与人之间,当真是不一样,像宴王妃这般狂悖之人,竟能凌驾在律法之上!
这已经是很严重的指控了。
溟一面色阴沉,越发凌厉骇人,冷喝道:放肆!
他目光扫过所有人,染上杀气:谁再敢阻扰王妃救人,别怪我手中的剑不客气了!
人都断气了,还想救活,真是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