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是当之无愧的萧家主母,只有她,才配得上宴王妃这个身份。
他们还从没见过王妃动过这么大的火。
王爷,是王妃的逆鳞!
萧宴玄侧着脸,低眸看着沈青黎。
原来,真有人,无时无刻,都想护着他。
他眸色幽沉,眼底的情绪深得瞧不见。
他把目光转向了左护法,幽幽地笑了:都知道是一群没开化的鼠辈,骂他们,他们也听不懂。
左护法在绝杀阁地位不低,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接二连三被骂了,一时气血翻涌。
他知道沈青黎医术精湛,自古医毒不分家,猜到这些软筋散是她所制。
他压下喉间的腥甜,阴冷地笑:宴王妃当真是好手段,就是不知道,防住这一次,下一次,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本事?
都说,这世上,没有绝杀阁杀不了的人,本王妃就等着,看你们绝杀阁能有多少高手,你们喜欢来送死,本王妃好人做到底,送绝杀阁上路。
这个任务再执行下去,绝杀阁所有的高手,都会被葬送。
百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世上将再无绝杀阁。
左护法思及此,瞳孔一缩,嘴上却还不忘逞强:那本护法就拭目以待!
沈青黎轻轻一笑:本还想给你们一个痛快,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不杀了,废去武功,从今往后,做个废人吧,废人能长命,你一定能看到那一日的。
那还不如杀了他们呢。
最初,接这个任务的时候,都没想到,会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
左护法额角的青筋暴跳不止,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
他眼底猩红,一根根血丝,像密布的网,要把沈青黎生吞活剥了一般:所有和绝杀阁作对的人,都得死,宴王妃,恭喜你,上了绝杀名单。
萧宴玄一道掌风打出去,左护法感受到了一股强悍的杀气,铺天盖地地压过来。
砰地一声。
他被打飞出去,狠狠地撞上了身后的墙壁,摔下来时,鲜血喷了一地。
萧宴玄犹如看死人一般地看着他,阴鸷道:眼珠子不想要了,本王替你挖下来。
左护法肋骨断了好几根,加上筋脉逆转带来的痛,疼得几近昏厥,但又不敢昏过去,生怕萧宴玄把他们的武功全都废了。
人疼得狠了,脑子就清醒了。
以沈青黎的本事,要配制毒药并不难,既然选择了软筋散,想必是有所图。
想到了这一点,左护法瞬间又有了底气,但不敢再叫嚣了。
一旁的黑衣人,将他扶了起来,左护法疼得脸色都狰狞了。
他问道:王爷留我们一命,意欲何为,不妨直说。
沈青黎挑了挑眉梢,笑道:原来,你不是不会好好说话,是要打一顿啊。
左护法只觉得气血翻涌得更剧烈了,他按住胸口,却是不敢再瞪着沈青黎了。
萧宴玄这尊杀神,是真的会挖了他的眼睛。
沈青黎问道:雇主是谁?
再咬就破了
左护法猜到沈青黎会问这个。
他仅次于副阁主之下,知道的,自然也多。
但绝杀阁不能透露雇主的信息。
这是绝杀阁的规矩,也是绝杀阁能在江湖上立足的根本。
他开口道:规矩不可破,老夫身为绝杀阁的左护法,不能知而故犯,王妃换个问题吧。
沈青黎古怪地看着他:你们连祖宗留下的规矩都不顾了,还有什么是不可破的?
左护法一张老脸变了又变,一阵红,一阵青,又是羞,又是恼。
是朝中之人,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刺杀王爷的,当然是朝中之人,我们萧家又没有欺师灭祖的玩意儿。
左护法再也忍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绝杀阁有着极为庞大的情报信息,暗探渗入各个阶层,为什么长安据点的探子没告诉他,宴王妃这张嘴比刀子还利?
太能气人了!
眼见着左护法被气得奄奄一息,有黑衣人开口道:绝杀阁有绝杀阁的规矩,王妃若是不满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青黎换了个问题:为你们牵桥搭线的中间人是谁?
找到中间人,一样能找到雇主。
黑衣人和左护法都不说话。
沈青黎又换了个问题:你们在长安城的据点是何处?
每一个问题,都是不能说的绝密。
宴王妃是懂盘问的。
左护法干脆闭上眼睛。
萧宴玄慢悠悠地道:每年都有不少的细作潜进军营,抓得多了,审问的手段也就多了,每一样轮番来一遍,也让本王看一看,到底是敌国细作的嘴硬一点,还是我大晋鼠辈的嘴硬一点。
这些杀手,杀人放火,身上不知道背了多少人命,对这样的人,无须讲什么君子仁义。
萧宴玄眸光犀利,冷冷淡淡地压过去,都是毫不掩饰的狠戾。
他继续道:一个不松口,这么多人,一个个来,总有松口的。
所有黑衣人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