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谨遵母亲教诲。
景暄离开凤梧宫。
他一出宫,就给萧宴玄传消息。
醉酒撒娇
沈青黎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但能怪叶皇后吗?
不能。
自己的夫君,灭了自己亲族满门。
这样的痛和恨,深入骨髓,浓烈如火。
足以,让人性情大变,不折手段。
夜里,溟一带人去了一趟周家的祖坟,发现周岩一家是死于中毒,死后,有人放火,毁尸灭迹。
翌日。
沈青黎去乘风院,听萧宴玄提起,下意识地轻咬着食指。
韩杨丢失的那本账册,应该在周岩手中,就是不知道他将账本藏在何处。
萧宴玄眸光落在她嫣红的樱唇上,眸底不觉一黯。
窗外的日光照在她莹白的小脸上,照得她整个人都在发着亮光,比廊下盛绽的那些花,还要娇媚动人。
他眼睫一垂,端起茶盏淡饮。
偏偏沈青黎还往他跟前凑:会不会龙影卫找不到账本,干脆放火,既是要毁尸灭迹,也是想烧毁账本。
离得近了,萧宴玄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很淡的药香,一点一点,密不透风地裹着他。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深黯的眸光渐渐危险起来。
萧宴玄摩挲着茶盏,淡冷道:这些事情,溟一他们会查,你不用操心。
沈青黎哦了一声。
牵扯到龙影卫,萧宴玄肯定要重新布局,她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当务之急,还是他身上的蛊毒。
金蚕蛊是蛊师师父炼制的,说不定,蛊师知道那些药草的下落。
沈青黎正要起身离开,侍女端了两碗莲花羹进来。
莲花羹里加了甜酒酿,又冰镇过,吃一口,浑身透凉。
酒酿软糯香甜,满口的莲香,但对萧宴玄来说,这碗莲花羹过于甜腻了。
他吃了两口,就要放下汤匙,却见沈青黎吃得眉眼弯弯,两颊一鼓一鼓的。
萧宴玄突然觉得,和她一起吃东西很香。
破天荒地,他又吃了小半碗。
吃完莲花羹,沈青黎去找蛊师。
蛊师住的院子比较偏僻,她一路走过去,看到一个快要干涸的湖。
沈青黎顿住脚步,歪了歪头,眸光又迷蒙又灿亮,荡着一抹明快的笑意。
她脱下鞋袜,就往湖里走。
王妃!
锦一伸手拉住她,闻到了一股香甜的酒酿味道。
骄阳下,她玉白的小脸,泛着浅浅的胭脂色,犹如三月的桃花。
显然,是醉了。
锦一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吃甜酒酿,把自己吃醉的。
沈青黎笑眯眯的,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湖里有鱼,我要给王爷做一桌全鱼宴。
然后,挣脱开,就往湖里冲。
锦一想要抓她上来,被沈青黎喝止了。
站住!
醉了酒的宴王妃十分不讲道理,还很凶。
你敢动一下,我把你剁了,喂鱼!
冷面女侍卫,木着脸,让人赶紧禀报萧宴玄。
萧宴玄到的时候,见她就像是在湖里驰骋的小野马,脸色极为难看。
上来!
沈青黎不想上去,背过身子,不看他,假装自己没听到了。
萧宴玄气笑了。
这人喝醉了,还会耍赖。
他t居高临下地看着沈青黎,语气十分不耐:你是自己上来,还是本王让锦一打断你的腿,拖你上来?
沈青黎撇着嘴,瓮声瓮气道:你凶我,我不上去。
锦一,
萧宴玄是想喊锦一把人拖上来,沈青黎误会他要废了她的腿,眼里顿时迷上一层水雾,委屈巴巴地。
她垂着头,有些难过:你就不能哄一哄我吗?
萧宴玄看着她眼底闪动的水光,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丝烦躁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还是很难看,语气却不由地软了几分:上来。
沈青黎拔了一下,发现双脚陷进泥塘里拔不出来,她一用力,啪叽一声,整个人扑进泥水里。
沈青黎:
四周一片寂静。
萧宴玄扯了一下嘴角,笑了,压了许久的火气一时间都消了。
这委实有些丢人,沈青黎趴着不想动,最后还是锦一施展轻功,将她带上来。
萧宴玄看着她:就不能让人省心些吗?
沈青黎委屈地瘪了瘪嘴,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我想给王爷做全鱼宴,王爷不能生我的气。
眼前的少女一身的泥,看上去狼狈得不行,甚至还略带了些不安,看着醉得狠了,脑子也不清楚,但骨子里的狡黠,却一点一点地透出来,就像是在泥潭里打了滚的小狐狸,知道闯了祸,便把爪子收起来,装得格外的温顺乖巧。
实际上,离经叛道,无法无天。
这是赤鳞鱼,据说极为珍贵罕见。沈青黎捧着赤鳞鱼,献宝似的递到萧宴玄面前,王爷,你看,这鳞上真的闪着金光。
萧宴玄嗤笑:你肆意妄为,不成体统,真以为讨个好,卖个乖,本王就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