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案,本来就棘手,如今没了卷宗,查起来就更难了。
萧宴玄问道:临州其他官员呢?
溟一道:还在查,已经有些眉目了。
粮商那边可有进展?萧宴玄问的是祖籍临州,十几年前却搬来长安城的那几个富户。
溟一道:十几年间,陆陆续续都死了,有些是死于意外,有些则是病死了,表面上查不问题。
当年的痕迹,几乎全被抹去了,可谓是查无可查。
可越是如此,就越可疑。
萧宴玄眸色深沉,沉吟时,下意识地抬手抚上沈青黎的脑袋,轻轻地摩挲着。
沈青黎觉得痒,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拉下萧宴玄的衣袖,仰起脸,声音又软又娇:王爷,
本王吵醒你了?萧宴玄垂眸看着她,收回了手。
该禀报的,差不多都说完了,溟一赶忙退了出去。
沈青黎从他身上起来,看到溟一急匆匆地出去,好奇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萧宴玄也没瞒着她:溟一在查十几年前临州的赈灾贪污案,只是没什么进展。
沈青黎瞬间清醒了几分。
这个案子,她知道一些。
一来,是牵连甚大,死了很多人。
二来,那段时间,她经常听她父亲叶相叹气,说案子有可疑,林家可能是冤枉的。
沈青黎扬起笑,直勾勾地看着萧宴玄:我相信,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浮云终究不能蔽日。
萧宴玄被她眉间的轻快感染,有一种拨开云雾的明亮感。
然后,听她问道:王爷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
沈崇。
萧宴玄看着她,把查到的线索,一一说了。
沈青黎忽然也想把这个案子查清楚。
不仅仅是为了萧宴玄,也是为了她的父亲。
当年,父亲没能插手这个案子,心中也是有遗憾的吧。
我可以帮王爷,沈青羽死后,沈崇对我越发信任,日后,我出入他书房的机会只会更多。
太危险了,沈崇这个人只信自己,书房这么重要的地方,不知有多少暗卫暗中守着。
上次,借着定亲宴,萧宴玄潜进过一次,虽然溟一将暗卫引开了,沈崇不知道是他,但那次之后,戒备只会更加森严。
萧宴玄不想让沈青黎冒险。
沈家能有今日的权势,沈崇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当初,沈崇能视沈青黎为弃子,将来若知道她有二心,也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沈青黎却道:王爷,我觉得沈崇的书房,一定有暗室。
萧宴玄一怔。
他上次潜进去,时间不多,并没有发现有暗室。
那也不能轻举妄动。
我会小心的。
不行。
哦。
沈青黎嘴上应着,心里想的,却是见机行事。
看到萧宴玄一直揉着大腿,脸上露出一抹歉色:是不是我睡太久,把王爷的腿压麻了。
萧宴玄淡淡道:缓一下就好了。
沈青黎把他的腿抬到自己腿上,萧宴玄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沈青黎轻轻揉着,让血液更通畅:王爷应该叫醒我的。
萧宴玄身体僵硬,只觉得那只腿,更麻了。
于沈青黎而言,是医者本能。
可对他来说,却是异常的煎熬。
萧宴玄原本凌厉的眉眼,愈发锋利,黑沉的墨瞳在盯着沈青黎时,就像是野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那柔软的小手,在他腿上揉捏,一股难以描述地邪火从小腹窜起。
在一波波暗潮,汹涌地,要将那处激得起势之时,萧宴玄按住了沈青黎的手。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哑声道:我没事了。
沈青黎并未怀疑,只是,在看到他泛红的耳根时,咦了一声:王爷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萧宴玄收回自己的腿,微微避开了她的视线:天气太热了。
确实是热,等会儿,我给王爷熬点凉茶,别中了暑气。
每次,把他撩得起了邪火,不是煮去火的茶,就是熬凉茶。
要不是知道她撩而不自知,真想狠狠教训他一次。
萧宴玄嗯了一声,提起林云倾要回府的事情。
让她生不如死
沈青黎对林云倾要回来的事情,并不在意,林云倾再怎么作妖,也不过是给她添点乐子,解解闷。
林云倾要是知道她这么想,估计要气吐血。
翌日。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宴王府的门口。
林云倾从马车上下来,抬起头,看着宴王府的鎏金匾额,缓缓地勾起嘴角笑了。
那人说能帮她回来,果真办到了。
侍女扶着她进了府门,往紫薇院而去。
去翠微院,林云倾盈盈地笑,回来了,怎么能不去拜见王妃。
这话没什么毛病,侍女却听出了一股挑衅的意味。
但她只是个下人,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