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抓住椅子扶手,眼中愤怒的冒火而出,让她原本病弱的脸也染上红晕。
恰好陈胜拥着穿浅红嫁衣的女子进来,那女子有着樱桃小口,端着茶。
“相公,这么多人来祝贺我们,她就是姐姐吗?嫣红见过姐姐。”
但没有人理她,陈氏站起身也无视了她,她不再透着软弱可欺。
“公爹,我这么多年在陈家,任劳任怨十年如一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因为我没有生儿子,你们就要这么对待我?那又是谁害得我不能再怀孕?”
她将手指向了陈胜,“是他,是你这个好秀才儿子!是他偷走了稳婆的钱,让我落下了病根!”
她不再像以往那样默不作声些承受这些痛苦。
终于,一直堵在她心中多年的那口浊气随着这些话而散去。
也许是平日里的她多温顺软弱,今日的她显得如此强势,让陈家几人都惊讶片刻。
同时一旁的裴澄静也因为她现在的爆发,从而看见了陈氏另外的出路。
她的这些话,陈胜大致也听懂了,他只是心虚了一会,但是他依旧毫不在意这些话。
无非就是不想让嫣红进门,怕取代了她这秀才夫人的位置。
“不管你怎么说,你今天就是不喝这杯茶,我娶嫣红也娶定了!”
陈氏大力挥开了嫣红手上那杯茶,茶杯砸在了陈胜旁四分五裂,吓得他连忙躲开。
他回过神,护住了嫣红,陈氏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为自己过去忍气吞声十来年而冷笑
她强撑着一口气:“我要是非不同意,你难道还要为了一个妓子休了我?”
嫣红拿捏男人的手段如喝水,她扑进陈胜怀中呜呜低哭。
“相公你我注定相爱无缘,还是放我离去才好。”
陈胜心疼的拥住她柔若无骨身体,对着陈氏说道:
“对,我就是要休了你!你犯了t七出之条中两条,你这妒妇我陈家容不下!”
陈父再旁品味着入嘴的酒,听见这话,他拉了拉陈胜的衣袖,小声说道:
“你别瞎说,你娶得这个女人身娇肉贵的,哪里有二丫她娘肯吃苦受累。
休了她,就靠你娘一个人能挣几个子,我们父子俩还得靠着她进收呢。”
陈胜也顿时觉得有理,他转过头又故作开明大气。
“这样吧,我也不休你,你只要让我纳了嫣红就好。”
陈氏心中呕死,但也更加清楚了,陈胜就是个见色起意,卑鄙龌龊至极的男人,是她瞎了眼。
她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冷言冷语说道:“你纳也好,娶也罢都随你好了,二丫我们走。”
陈胜却以为她这是同意了,喜滋滋说道:
“多谢夫人体谅,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的好,事急匆忙,还望后面的宴请宾客你多费心。”
陈氏路过裴澄静时候停下,她将不再那么气盛,“姑娘说得对,这确实是件喜事,是我太迟钝了。”
裴澄静认真的看着她,语气轻的像叹气:“需要我帮忙吗?”
陈氏拒绝了她,“不用,现在人多事杂,这地也怕污了姑娘。”
说完她牵着二丫离开,只不过走的越远,身躯越佝偻。
“这位姑娘有婚配了没?”,陈父装模作样摸着山羊胡,但酒臭味从他口中散发出来。
裴澄静闻言抚摸着袖边花纹,眼光流动,她轻笑:“怎么,想把我也纳给你儿子?”
陈父见状嘿嘿直笑:“我儿子已经得了美妾,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
陈胜觉得现在自己幸福非常,也说道:“我爹老当益壮,你跟了他也不吃亏。”
一旁的嫣红都忘记装柔情蜜意了,以她在青楼多年的毒辣眼光,那女子一看就非一般出身小姐。
陈胜他爹起码快六十岁了,都能当人家爷爷了!是怎么能说出老当益壮这种下流话?
这还不吃亏?那什么才是吃亏?
就是个蛇蝎美人
“胜儿,你不要乱说,毁这位姑娘名节。”
陈母终于姗姗来迟,明明与陈父相差不了多少岁,她却满脸沧桑皱纹,显然与二丫娘一样,在陈家过了很多苦日子。
陈胜见到自己娘来了,还是闭了嘴,毕竟自己是个秀才,哪有秀才给自己爹说媒让纳妾的。
陈母对着裴澄静鞠躬道歉,白发从头巾中跳出,然后她局促不安解释。
“姑娘对不住,我家老头一喝酒后就糊里糊涂,你别往心里去。多谢你送二丫回来,麻烦姑娘你了。”
她话音刚落,陈父见她让裴澄静离开,觉得自己的好事落空,他立马挡在门前嚷嚷,对着裴澄静胡乱说。
“不许走,你说了要留下来,今日正是好日子,不如你就从了老夫吧。”
裴澄静皮笑肉不笑,拿出怀里的玉瓶,倒了点水在手上擦抹,香味开始弥散。
等着老东西,敢来碰她,他死定了。
“老头子,你这是做什么?”,陈母见他竟然开始耍浑,着急去拉他,“你让开,快让人家早点回家去。”
陈母刚碰上他的手臂,他立马暴怒,反手就抓住了她的头发向后扯,然后左右摇。
陈母整个人东摇西晃,如同飘摇在雨中的柳树,无处依靠。
“你也敢使唤老子?我看你是好久没被我收拾了,忘记了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