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霜手脚冰凉刺骨,连夏日略微热的风吹在她身上都如同寒潮。
裴家祠堂就在不远处,叶霜对这里并不陌生,妾是没有资格进祠堂中的。
是当初徐晴雪快死的时候,知道裴擒此生不会另娶她人,然后带着她去祠堂,让她跪在裴家众位祖宗牌位前面发誓。
往后尽心善待她的子女,绝不辜负此誓言,不然万劫不复,反噬自身。
裴家祠堂中,该来的该在的人都齐全了,叶霜的出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裴擒站在牌位前正中央,裴姝,裴澄静和裴见景站在一旁。
裴姝面露不忍,但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而且妍儿这次做的太过荒唐。
而裴t妍和王隆则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裴妍身上的婢女衣服看的叶霜心惊肉跳,当真如此糊涂!
哪怕是自己女儿,她此刻也为裴妍的不争气而流泪。
巫宁的贴身女官知道后面发生的是裴家家事,自己不能再站在这了。
“国公爷,奴婢就先行告退,长公主还等着我回话。”
裴擒拱手说道:“此次就不送了,替裴某跟长公主道谢,谢她良苦用心的周全维护,待事情解决后裴某亲自去致谢。”
很快待女官走后,叶霜泪流满面,她眼中发狠,冲上去使劲扇了裴妍几巴掌。
“你真是糊涂,纵然王公子邀约,也该禀告你爹爹再行事,怎可擅作主张,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她知道,看着早已经肿的见不到人脸的裴妍,她心疼不已,但这个恶人得她这个亲娘来做。
无论如何自己这次不可以再维护妍儿了,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叶霜哀求说道:“国公爷,您或打或骂或杀都随您处置,妾身只求您能息怒。”
但是裴擒巍然不动,他冷漠看着叶霜。
“我自认为不曾亏待过你们母女,或许你们对我只疼晴雪的孩子而心中气愤埋怨。但别人不知道,叶霜你应该知道,我从头到尾没有喜欢过你,你这两个孩子怎么来的你心中一清二楚。
这些年我多不在府中,所以总是把弯弯和阿碧带在身旁,因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我也并非一无所知,但你们不把镇国公府烧了,我都不会多说。
我总是觉得你的孩子也是无辜,可惜你们母女不知足,生生把一切搞的乱七八糟。”
闻言的叶霜脱力跪在地上,“是,国公爷仁慈,妾身感激不尽。”
裴擒看着牌位,他说这些不是为了听她感谢自己的。
什么都可以容忍,葬送镇国公府百年荣誉,累他子女未来的人他决不能接受。
“裴妍如此喜欢王隆,我也不拦着,今天我会从裴家族谱中划去她,明日上报给圣上,然后放她离开自寻幸福去。”
怎么可以!这一刻裴妍才意识到重要性,她瞪大了眼睛,她不要,
离开了裴家她就不是千尊万贵的小姐了,从此岂不是没有位高权重的娘家给她撑腰了,那她以什么身份嫁入将军府成为当家主母?!
但是她嘴被塞住只能狂摇头,旁边的王隆露出快意笑容,真出乎意料的好结果。
毕竟他只是想哄骗她,明面上捧着她,实际上让她受人唾弃,嫁入自己家后直接用真面目冷落她。
现下她如果不是裴家女了,岂不是性命都捏在他手中?
还好那个金雀香被无意留下,顺藤摸瓜就知道始作俑者是叶霜母女。
王隆快意呼气,他那天被人救下后就发誓找到了罪魁祸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现在终于等到这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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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擒的话让叶霜如被雷劈,她恍惚以为是在做梦,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鼻尖的香烛味提醒她这不是梦。
“不,国公爷你不能这样,妍儿她是你亲女儿啊,你怎么能把她从族谱中划去,不可以。”
但裴擒心意已决,王伯带了了一本厚厚的书籍,那是裴家族谱。
叶霜扑过去阻拦王伯,她绝不能让裴妍的名字从这上面被划去。
谁能帮帮她,她的目光留在了裴澄静几人身上。
此刻她再也没有了那般强硬,“二小姐劝劝你父亲吧,往日我们虽多有不愉快,但再怎么说妍儿和你姐妹十多年,总归是有点情分在。”
裴澄静觉得有意思极了,若是真有点情分,那叶霜就不会置她于死地了。
叶霜不意外她的不言语,又飞快朝着裴见景和裴姝哀求道:
“公子你帮帮忙,姝儿快求求你爹爹,给你妹妹一次机会,她再也不敢了,以后定会好好听话。”
裴见景望裴澄静的方向,这个才是他嫡亲妹妹,意思很明显,他也随她的心意。
裴姝叹口气,她嗓子涩哑,边咳嗽边捂着手帕跪了下去,她是裴妍的姐姐。
“咳咳,爹爹,女儿知道裴妍她闯下大祸难以原谅,咳咳…咳咳。”,还没讲完,她便又咳出了血,染湿了手帕,分外明显。
裴擒看着她的模样也叹息,对于她,裴擒其实愧疚更多,但愧疚不能抵消裴妍做下的荒唐。
裴姝咽下血,看着他努力说清楚道:
“我知道您为难,但请求爹爹在做完一切后,容许我给妍儿一笔钱和一处小宅子安顿,以尽我这个姐姐全和她最后一份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