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输了棋也没这么慌乱过,这会儿不过被他拦腰贴近了些,竟没沉住气了。
他眼光暗了暗,松了手臂。
白玉安看沈珏松了手,连忙后退几步,又镇定的朝着沈珏作揖:“刚才多谢沈首辅。”
沈珏淡淡看着白玉安,他知道他向来心口不一的,这会儿或许是在心里骂他多管闲事了。
从来拒绝于千里之外的人,又怎么会明白感激人。
他白玉安要是没他沈珏,这会儿埋在了土里都有可能。
也不知他那番清高又是哪里来的。
他抿着唇不说话,捂不热的石头,又有什么好说的。
他负手走到了外面。
白玉安看沈珏不说话直接出去了,微愣之下侧头跟着看了过去。
只见沈珏立在阁楼的围栏上,微弱光亮下的背影挺括冷清,袖子垂下来,好似隔绝在了万人之外。
将身子立起来,白玉安默了默,也走了出去站在了沈珏的旁边。
外头已经是一片漆黑,只依稀可以看到远处隐隐约约的一点光线,再近处就是阁楼底下的竹林了。
夜风吹来,从领口灌入进去,清明之下还有几分冷。
侧头看了沈珏一眼,见他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此刻的沈珏比往日里看着都要冷淡肃正,白玉安不由也垂下了眉目。
饭菜很快被端上来,待侍女都退下后,沈珏才看向了白玉安:“白大人,走吧。”
说着沈珏也不再看白玉安一眼,就从她身边经过往旁边的小厅里走去。
白玉安看了看沈珏的背影,眼眸默了默,跟在了后面。
沈府的饭菜比起白玉安平日里用的简直是天差地别,光是看着便有食欲。
可白玉安看沈珏只是淡淡夹了几口就不再动,只是淡淡的饮茶。
白玉安暗想这人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不愿吃又做了做么多,简直是浪费。
她的肚子是早饿了的,反正输了棋,该吃还是要吃的。
室内十分安静,侍女都规矩的退到角落。
白玉安吃东西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沈珏淡淡看着,看他吃东西倒不挑食,什么菜都会夹两口。
倒是想看看白玉安饿极了用饭是什么样子的。
他有时候是真的想要打破他的信念与骄傲,看他卑微匍匐在他脚下的。
这场饭沈珏几乎都没怎么动过,白玉安吃的再也吃不下了,看着碟子里还剩下的,竟微微觉得有些可惜。
沈珏看到白玉安神情,又想起那日晨时白玉安面前的粗茶淡饭。
真真是个可怜的。
他还以为这倔脾气只爱吃那发硬的馒头。
这娇贵皮肉,要是再被好好养着,或许比现在更动人。
被沈珏喊去内阁
晚上白玉安回去的时候,沈珏就站在阁楼上,看着白玉安站在庭院里。
沈珏一般都在内阁待的很晚才回来,回来后站在阁楼上往白玉安庭院里看,已经成了习惯。
大多数时候白玉安是睡的早的,偶尔也能看见坐在窗前书写的剪影。
之前下雪,白玉安不常去庭院里坐,这几日倒是常见他在庭院里站着好一会。
那一身月华衣衫,负着手袖子快拖到了地上,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白玉安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阿桃站在他的身边,隔了一阵才问道:“公子可赢了?”
白玉安看了阿桃一眼,笑了笑:“输了。”
只是一转头笑容就落了下去。
阿桃一愣,随即笑着跟着上去:“输了公子还笑。”
白玉安往内室走,疲倦的靠在椅上,手指抚在额头上,眼睛半合着:“我总不能哭着回来叫你担心了。”
阿桃一愣,跟着坐在白玉安身边,低声道:“输了就输了,不过一场棋,输了也要不了命去。”
白玉安没说话,闭着眼睛默了一会儿才对阿桃道:“的确要不了命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白玉安又对阿桃低声道:“你去放热水,我要沐浴。”
阿桃应了一声就起身出去。
没一会儿白玉安去沐浴完了出来,又换了身干净中衣,对着阿桃道:“你去拿副针线过来。”
“我明日要用。”
白玉安平日里哪碰过什么针线,阿桃听了一愣,随即道:“公子若是要缝补哪里,我替公子缝补就是了。”
白玉安靠在床榻上摇头:“没事,我明日不一定能用上,不过就是带在身边而已。”
阿桃又不解了,没事在身上带针线做什么?
不过白玉安做事情她向来也不会多问,就出去自己厢房里将针线翻了出来。
白玉安将包着针线的小布包放在枕边,这才对阿桃道:“睡吧。”
阿桃看得出白玉安的疲倦,嗯了一声又去熄灯,去将帘子放下来后才出去。
阿桃一走,白玉安才在昏暗床帐里睁了眼睛,翻了身侧躺着,也不知后头多久才睡的。
第二日温长清就看出了白玉安的不对,平日里风光霁月的人,自来是端方雅正,今日瞧着却有几分疲倦,撑着头半合眼,一瞧着就没精神。
中午时温长清凑了过来:“怎么瞧你今日没什么精神?”
白玉安昨夜睡的晚,确实没精神,就想着先回去小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