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九一愣,当即不解的看向阿桃:“是什么隐疾?”
这般隐秘,难不成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么。
可白玉安这样如天上下凡似的人,能有什么隐疾?他现在很好奇。
阿桃耐着性子解释着:“这若是奴婢能说的,就不会叫顾公子先出去了。”
“顾公子要想知道,还是等我家公子醒来再问吧。”
话说到这里,顾君九也知道白玉安那性子,他要隐瞒着的,自己若是知道了,估计人就不会理他了。
既然是隐疾,定然是不好的病。
顾君九虽然好奇,但是也想着这事或许别人知道了不好,就难得听话的将张凤也叫了出去。
阿桃松了口气,又对着魏如意道:“你也出去吧,这里留我一人就行了。”
魏如意一愣,没反应过来:“我也要回避?”
阿桃点点头:“快出去吧,别耽误了。”
魏如意看着阿桃的眼神,咬着唇还是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顾君九就凑了个头过来问:“白大人有什么隐疾?”
魏如意一听这话,这才想到阿桃许是怕大夫诊出公子的毛病,这才叫他们出来的。
顾君九这一问,她脸上当即有些不自然,糊弄道:“这我也不知道,顾公子还是等我家公子醒了再问吧。”
瞧这表情能是不知道的样子?顾君九心里疑惑,到底也没有再追问。
想着有隐疾又如何,白玉安再有隐疾,那也是天仙。
这边内室里,顾君九几人一走,里面顿时就冷清了下来。
王大夫看了看走出去的人,又看了眼床上躺着的白玉安,这才走了过去。
阿桃将位置让开了些,又将白玉安的手腕露出来,担忧的道:“大夫,我家公子怎么还不醒?”
王大夫摸了摸胡须,也不说话,就皱眉坐在凳子上替白玉安把脉。
阿桃正凝神在旁边守着,外头却忽然传来顾君九惊讶的声音:“沈首辅,您怎么也来了?”
她心里一慌,接着就看见沈珏掀开垂帘大步走了进来。
阿桃连忙神色慌张的走过去小声道:“沈首辅在外面等吧,屋子里闷热,这里我守着就行。”
沈珏不如顾君九那般好说话,闻言脸色阴沉的看了阿桃一眼,就过去坐在了床边。
他看了眼无声无息躺在床榻上的白玉安,中午时还在同他生气,这会儿竟成了这没生气的模样。
那浅淡眉目更浅了些,轻飘飘的好似风一吹就要散去,沈珏的脸色低沉,手指不由抚上了白玉安的眼角。
指尖的触感冰凉,那张唇色淡如云烟,连睫毛都不曾动一下。
阿桃在旁边看着沈珏的动作惊疑不定,想要开口阻止,却被沈珏阴沉的脸色吓住,竟有些害怕。
沈珏的地位非同一般,自来便是天之骄子的上位者,阿桃不过一个奴婢,生来便怕了几分。
只是沈珏这冷面大佛一来,那周身肃正威严的气势让屋子内一下子就变得拘谨起来。
就连王大夫看着坐在旁边的沈珏,都不禁坐直了身子,额头上冒冷汗。
沈首辅。
他竟能碰见堂堂的首辅,要是没医治好,不就是要把命搭上?想着手都有些不稳。
沈珏皱眉看了眼王大夫,见他把脉了许久,不由沉声问道:“情况如何?”
王大夫不敢怠慢,连忙垂着头斟酌着说辞:“草民刚才替这位大人诊脉,看脉象轻而迟,是阳气不足,阴盛阳虚的脉像。”
“应平日里就畏寒肢冷,中气不足。”
沈珏就看向了阿桃。
阿桃就忙道:“我家公子的确畏寒,冬日里手脚也冷。”
王大夫点点头,又道:“加之这位大人又落入冷水中,寒气入体,阳虚之极,应当先温阳补肾为主,再行调理。”
沈珏看了眼床上的白玉安,阳虚之极,可不就说的是白玉安么。
看来他这身子,不举也正常。
其实王大夫还有句话没敢说出来,那就是这种明显阳缺,且又轻飘的脉象,在男子中极少见,万中才出一个,多是女子才有的。
床上那人面目如神仙,一眼看过去更是高雅濯濯,见一眼就难忘,说是女子也不为过。
可旁边人都叫他公子,显然床上的人是位男子。
若是往常,他为医者,后面的话他早就说了。
可现在沈首辅在这儿,这么大的一尊冷佛,多余的话他也不敢乱说,免得平惹了事端,牵连到了自己,就将话给咽了下去。
沈珏点头又问:“现在可有大碍?”
王大夫就摸着胡须斟酌说辞道:“现在脉象倒是平稳,只是看何时能醒来了。”
他又对着沈珏道:“不过这位公子的身体本来就弱,落了水调理好了恐怕也要留些病根,切记往后再不能寒了。”
阿桃闻言就不停的抹着泪。
沈珏看了阿桃一眼,叫来外头长松,让他先带着大夫去开药方,自己则守在了床边。
大夫一走,阿桃红着眼站在旁边,也不禁松了口气。
刚才她浑身上下冷汗都出来了,好在这王大夫没诊出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顾君九在外面探出个头来想看屋内情形,沈珏这才往他身上看了一眼。
他看顾君九身上穿着白玉安的衣裳,不由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