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白玉安语气微颤:“我独身男子还是颇有些不便,你是我夫人陪在我身边,到底方便些。”
她又垂眼看着阿桃:“阿桃,你我主仆这么些年,应知道我从未强迫过你,你也已然如同我的亲人。”
“若是你不愿,亦或是将来想要嫁人,我必然不会强求你的。”
阿桃看白玉安的眸子沉静,淡泊的眉眼温温和和,却比往日更认真了几分。
阿桃看着呆了呆,连忙道:“奴婢自然愿意的。”
“这一辈子奴婢只跟着公子,要是奴婢都嫁人了,公子只身一个人怎么办?”
白玉安神情一暖,握住阿桃的手指:“好阿桃,我明白你是对我最好的。”
阿桃眼里泛红,哽声道:“公子这些年虽说在家里被夸赞着,可奴婢知道公子心里头从未开心过。”
“每天都藏着,自小都小心的和别人保持着距离,怎能开心的起来。”
“奴婢如今只想公子能够过的舒心些,旁的都不在乎。”
白玉安心里戚戚,最懂她的,还是身边的人。
她轻轻笑了笑:“要是往后你遇着倾心的人可要同我说,别跟着我耽误了。”
阿桃听了这话不由白了白玉安一眼:“奴婢还长公子三四岁呢,要嫁人早嫁人了,谁又会要一个老姑娘。”
白玉安不由看向阿桃的脸,清秀饱满的脸,自她出身便跟在奶妈身边照顾她了。
阿桃是母亲特意选来跟在她身边的,白玉安多少岁,阿桃就陪了她多少年。
她不由握紧了阿桃手:“阿桃从来不是老姑娘,将来要有人敢负阿桃,我第一个站出来给你讨公道。”
阿桃无语:“公子说的什么话,我往后可是公子的夫人了,能负奴婢的也只有公子了。”
白玉安一愣,随即两人便笑了起来。
阿桃许久未曾看白玉安这么笑过了,笑过之后她又拉过凳子坐在白玉安的面前道:“昨天公子说的那事,奴婢昨夜趁陈妈妈去厨房时去她屋子里找了,那人参就放在枕头里面,已经被切了一截了。”
“陈妈妈应是怕人参全拿走不好拿,这才切了。”
说着阿桃看向白玉安:“今早陈妈妈来找我说,说是家里的小儿子病重了,这才不得已的。”
“但人参毕竟是要还回去的,公子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白玉安懒懒撑着头,低声道:“陈妈妈自我上了京城便跟在身边了,品性我知道的。”
“做事勤快有分寸。”
“且之前也听说过她家中有一个身弱的小儿子,做出这样的事,大抵也是身不由己,我不好怪她。”
阿桃点了点头,问道:“那公子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白玉安吐出口气,顿了下才道:“阿桃,去叫陈妈妈进来吧。”
阿桃点点头,便起身出去叫人。
门洞
陈妈妈进来的时候,正看见白玉安坐直了身子,双手伸在了火炉旁边,白袖便闲适的垂了下来。
那一身恬淡,头发半束,光线洒在那白衣上,好似沐着光华。
白玉安脸上带着淡笑,见着陈妈妈进来便道:“陈妈妈,快过来坐下。”
陈妈妈心里头有些忐忑,她这岁数要是被赶走,就没什么开销来源了。
她跟着白玉安也算清闲,平日里也能常回去照顾,工钱也不比阿桃少了多少,再难找到这样的好差事了。
只是白玉安现在越是这般随和漫不经心,陈妈妈心里头就越觉得自己犯了大错。
她期期走了两步,就一下子跪在了白玉安的面前哭道:“大人,是老奴偷了人参,家里的小儿子最近病得更厉害了,老奴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这才做了这等事。”
“求大人开恩……”
白玉安忙让阿桃去将陈妈妈扶起来,尽量温和了语气道:“陈妈妈这些年跟在我身边照顾,我怎会怪罪。”
陈妈妈一听这话就连忙看向白玉安:“大人当真不怪老奴?”
白玉安眼神落在陈妈妈身上,宁静的眸子让陈妈妈也不由忘了擦泪:“我自然还是怪陈妈妈的。”
“陈妈妈跟了我这么久,家中出了困难,怎不告诉我?”
说着白玉安叹息一声:“陈妈妈该知我不喜苛待下头的人,陈妈妈家中有事,若是早些告诉我,我必然不会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陈妈妈眼角的泪涌出,哭着断断续续道:“是老奴糊涂……”
“只是老奴也知道大人这些日子不易,怎好麻烦了大人……”
白玉安看陈妈妈又哭了起来,眉目落下,又道:“我历来不是见外之人,且陈妈妈一番爱子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陈妈妈往后若再遇见难事了,也该先告诉我。”
“这次我虽不怪你,但往后若是陈妈妈再不打招呼,我便要怪陈妈妈了。”
陈妈妈听了这颇为严肃认真的话,连忙不住的点头;“大人放心就是,老奴往后再也不敢了。”
白玉安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道:“今日我下午无事,便去陈妈妈家中看看,或许有帮得上忙的。”
陈妈妈一听连忙道:“老奴家中不比这里,拥挤的厉害,恐脏了大人的衣裳。”
白玉安自来便不讲究这些,只道:“陈妈妈跟了我这么久,我居然未怎么关心过陈妈妈家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