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的要求都答应,只要小主子能开心。
沈鸢踢着脚从长松身上下来,拉住长松垂下来的长发,让他弯着腰耳朵落到自己的面前小声道:“你偷偷带我进宫找爹爹。”
“不然等爹爹回来我就说你欺负我,让爹爹罚你。”
长松无奈,低声道:“你先等我,我进去与你母亲说一句话。”
沈鸢皱眉:“什么话?”
长松笑:“您要一起么?”
沈鸢赌气的偏过头,一丝丝雪落到她发上,旁边的嬷嬷就连忙将伞盖在她的头上。
她摆摆手:“你快去吧,我等你。”
长松看了眼沈鸢如她母亲相似的侧脸,笑了笑才起身往屋子里去。
他隔着帘子看向独自坐在里面椅子上,撑头发呆的人,打开的窗户不时往里面飘进去落雪,又落到她的身上,那人却一动不动。
长松垂了头,低声道:“小主子说要奴才带她进宫。”
白玉安未看长松,只是嗯了一声,顿了下又道:“顺便叫她父亲早些回来。”
长松应着,又看了眼白玉安才转身出去。
他出去站在沈鸢身旁笑:“走吧。”
沈鸢哼了一声,不用想也知道,长松肯定去问她母亲了。
她傲娇不想理会长松,昂着头就往前面走。
长松笑了笑,护在她的身边。
宫内的沈珏正坐在文渊阁听工部尚书呈报最近皇宫修缮与商船开支,正说到要紧处,就听到外头一声:“爹爹。”
他忙止住声,退到了一边。
沈首辅这位千金视皇宫如自家,根本不顾忌外头眼光,皇帝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下头人都议论着,沈首辅怕是要篡位了。
即便谁都知道不合礼制规矩,可谁又敢劝,谁又敢说。
就怕到时候沈珏真自己做了皇帝,第一个清算的就是自己了。
宫里的人都是沈珏的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几年来早已习惯了。
沈鸢一把就扑进了沈珏的怀里,含着泪委屈的告状:“娘亲捏我脸了。”
“好疼。”
沈珏将沈鸢抱在怀里,眼神看向徐振:“上折子上来就是。”
徐振哪里还敢多呆,连忙就退了下去。
沈珏摸了摸沈鸢的脸,那张与白玉安分外相似的脸红扑扑的,大眼睛一扇一扇,看得沈珏心里一软。
纵容着沈鸢,就如他将心底的所有情丝都给白玉安一样。
因为沈鸢是他与玉安的孩子。
因为玉安心底不愿被困在院墙里,她不开心。
眉眼难得柔和,沈珏低声道:“往后别惹你母亲生气,听你母亲的话。”
沈鸢嘟嘴:“母亲不让我欺负下人。”
“我不过用雪球扔了人,母亲就生气了。”
说着她不解的看着沈珏:“父亲不是说我谁都可以欺负么,母亲为什么生气?”
沈珏笑了下:“因为你母亲谁都不欺负,只欺负你父亲。”
沈鸢一听,从沈珏怀里跳下来,仰着头道:“那我替父亲去欺负母亲去。”
沈珏忙将人重新包在怀里:“你母亲我都不敢欺负,你母亲生气了,你我都没好日子过。”
“往后你就要日日读书挨打了。”
“你父亲都没法子。”
沈鸢被吓住了,乖乖老实下来。
让她成为最尊贵的人
下午的时候,沈珏抱着沈鸢回去,一进屋子就看见白玉安坐在炭火旁的椅子上,懒洋洋靠着后背,脚搭在矮凳上,手上依旧拿着书在看。
一身淡紫色的如意锦裙,微高的白边领子上是一对珍珠耳坠摇晃,将那身形衬的更雅致,宽袖搭在扶手上,白净的手指露出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扣在金丝楠木的椅扶手上。
窗边的光线正对着她,微微尘粒的光色沐在那身上,发上的白玉簪子都像是在生光。
如远山的眉目低垂,看着手上的书,几乎不动,就连身后的丫头提醒,她也不曾瞟过来一眼。
这么多年了,白玉安依旧没变。
平日里不是看书就是在后园子里和母亲走走,除了自己带着她着出去,她也很少自己出去走。
曾经说要自由不被拘束的人,现在好似偏安在这一偶。
沈珏放下沈鸢走到白玉安的面前,弯腰将她手上的书拿走,眼里带着笑意看她:“玉安生气了?”
面前光线被遮挡,投下的暗影将白玉安笼罩。
她看了沈珏一眼,又看向旁边扯着沈珏袍子的沈鸢。
一大一小在她面前,都有些小心翼翼的神色。
白玉安这才抬眼看向沈珏,皱眉:“往后不许再让沈鸢进宫了。”
“别再纵着她了,小心她往后闯祸。”
沈珏牵着白玉安的手坐在她旁边笑道:“鸢儿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还觉宠的少了。”
“她琴棋书画都不必学,我只需她高兴自由就是。”
说着沈珏深深的看着白玉安:“是玉安为鸢儿取的名字,让鸢儿现在无拘无束,难道不是玉安想要的么。”
“只要鸢儿想要的,我都可以给她。”
“她想要去哪里,我都会让她去。”
白玉安对上沈珏幽深的目光,低声道:“可那也不是纵容她无法无天。”
“皇帝到底还在宫中,鸢儿跑去后宫里戏弄皇帝的妃子,视皇宫为无人之境,你将皇帝放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