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友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然后就起身走了。
只带走了竹篮子,没有带走盘子。
方明宴示意薛东扬带人跟上去看看,自己走到了那块大石头面前。
奇怪了。
拜山神就罢了,为什么要拜一块大石头呢,也没听村里的人说,山里有什么拜石头的习俗啊。
姜云心蹲下身来,看上个盘子里的祭品。
然后她又走回山神庙去,看另外三个盘子里的祭品。
山神庙里的三个盘子,都是很寻常的祭品。一盘馒头,一盘米饭,一盘鱼,还有一壶酒。
村里不富裕,大荤吃不起,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祭品了。
这种事情讲究一个心诚则灵,祭品当然有讲究,但是穷苦老百姓有时候讲究不了那么多,家里有什么,就供奉什么也是可以的。
但是,大石头边上的祭品,不一样。
也有一碗饭,也有一杯酒。还有两盘子糕点。
“这是什么意思?”姜云心奇怪道:“两个地方,祭品不一样,莫非是这个刘友家里揭不开锅了,只有那么两盘菜?”
荆风华说:“胡说八道。”
姜云心就不乐意了:“那你来说说,是为什么?”
荆风华给姜云心科普:“人将一个一碗水端平,神仙也将一个一碗水端平。如果这块大石头也是一个神的话,肯定不能厚此薄彼。这里的祭品和那里的祭品不一样,只能说明,他们对祭品的需求不一样。”
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荆风华蹲下身,也不忌讳那是祭拜用的,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
姜云心也拿起一盘看了看,然后说:“我知道了。”
众人都看她。
姜云心道:“这两碟糕点都是特别甜腻的那种,如果非要说区别,他要祭拜的这个神,特别喜欢吃甜食。或者,这是个女神。”
其实想弄清楚很简单,薛东扬正跟着刘友,直接抓起来问就是了。
但是那样就打草惊蛇了,刘友只有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才可能做的更多。
而且,还有另一个呢?
刘友的地里,有一具尸体。
还有另一个人的地里,也有一具尸体。
刘友来了,另一个人呢,会来吗?
就在荆风华和姜云心研究祭品,龙桥带着差役研究大石头,考虑要不要把这块石头整个撬起来看一看的时候,另一个人,果然也来了。
另一个人叫做邹安邦,他和刘友一样,带了一个竹篮。
众人又躲了起来。
只见邹安邦先进了山神庙,一套常规祭拜流程之后,走了出来。
然后他在大石头前面跪下,磕头。
然后打开了放在一边的篮子。
很意外的,他从篮子里,拿出来一件衣服来。
然后,他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将衣服点着。
他也半夜来祭拜大石头,但是给大石头烧了一件衣服。
这都是什么毛病?
方明宴这下不躲了,走了出来,众人都走了出来。
邹安邦都吓傻了。
他怎么也不明白,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大半夜的,是人是鬼?
火把点起,照亮一片,邹安邦终于认出来方明宴。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稻草人,挖出来
衣服没烧完,火就被灭了。
差役抖了抖,将衣服在月色下摊开,这是一件女装。
姜云心看了看,肯定地说:“还是新的。”
一件崭新的女式的裙子。
邹安邦家里的条件也只是一般,他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还没有烧的这件质量好。
方明宴拿着衣服:“邹安邦,为什么要烧衣服?”
邹安邦刚刚回过神来,眼睛乱转:“就是就是随便烧烧。”
方明宴冷笑一声:“随便烧烧?半夜三更,走一个时辰的山路,到山神庙里来,随便烧一件裙子?”
邹安邦说不出话来。
方明宴道:“我虽然不是你们本地官员,但是你们的岳老爷也得听我的。今天这件事情,你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我有理由怀疑,死在你的地里的尸体和你有关。”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邹安邦慌忙摇头又摇手:“大人我是冤枉的,死人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方明宴不在乎这件事情跟他有没有关系,但是他一定要邹安邦一个合理的解释。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算他不是凶手,这件反常的事也一定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们发生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说不定就有联系。
但是邹安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方明宴悠悠道:“你知道吗?刘友就在你前面刚刚走。”
邹安邦恍惚了一下,有些意外又不是太意外。
方明宴说:“他到这里来做的事情和你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你们有一个共同的秘密。我可以问你,也可以问他,谁先说出来,就有从轻发落的理由。谁后说出来,那就罪加一等。”
邹安邦吓得连忙说:“大人,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和刘永,这事情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方明宴道:“有关系还是没关系,我自会判断。你只要如实说出就可以了。”
邹安邦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