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和刘友,我们是来祭拜一个人的。”
“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邹安邦说:“我只知道,这个人和我太爷爷是一辈的。”
这一下就扯得远了,但是姜云心立刻想到了在村子里和那个老人家聊天的时候,说起的时间。
五十年前,村子里出了一件怪事,有些田地忽然寸草不生。
如果掐着时间算的话,大概就是邹安邦太爷爷身上发生的事情。
这个年代的人平均寿命短,生孩子早。十六七岁就结婚生子是非常正常的现象,算起来到现在也有四代人了。
邹安邦道:“太爷爷告诉我爷爷,我爷爷告诉我爹,我爹又告诉我。他说曾经我们家的田里也出过奇怪的事情。如果以后再出现的话,准备上一些祭品,来山神庙的对面祭奠这块石头就可以了。”
姜云心准确地找出了问题所在:“你们要祭拜的这个人是个女人。”
邹安邦点头:“是。”
方明宴问:“这个人姓什么?叫什么?”
“不知道。”邹安邦道:“我爹没告诉我。他说只要叫她三婶就好了。”
听起来还沾亲带故的。
方明宴说:“这是你家亲戚?”
“应该不是吧。”邹安邦也搞不清:“我们家没听说有这样一个亲戚啊,不过也不好说,也许是以前闹过什么矛盾,以前是亲戚,后来不联系了,也有可能。”
但总不能即是他的亲戚,也是刘友的亲戚吧,他们两家从来没有沾亲带故的关系。
看着邹安邦一问三不知的脸,众人有些郁闷。
龙桥忍不住道:“你就没好奇过,没问过你爹?”
“我问了。”邹安邦说:“可是他也不知道。”
“那你没问问你爷爷。”
“我爷爷也不知道呀。”邹安邦坦白地叫人想揍他:“而且我懂事的时候,我爷爷已经过世了。”
所以现在这情况就是知情者都已不在,你就算把邹安邦和刘友都打死,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两人的祖辈都已经过世,只有父亲在,如此看来父亲也不知此事。两人的父亲如今也只是四十几岁。算起来五十年前,确实还没有出生。
方明宴沉吟片刻,说了一个字:“挖。”
既然不知道这块大石头底下埋的是什么人,挖开看看就好了。
邹安邦连忙拦住:“大人大人,你冷静点,这不是打扰逝者清静吗?
“我也不想扰逝者清静。”方明宴道:“但是她现在扰我清静,我就必须把这事情查清楚。而且你就不好奇?”
“我是很好奇,但是我爹说绝对不能问,问了要倒霉的。”
“哦。”方明宴来了兴趣:“如何倒霉?”
这一点邹安邦又说不清了。
而且还加了一句:“我不知道,我爹也不知道。”
姜云心此刻非常希望邹安邦的爹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特别有好奇心的人。如果是那样,也不至于现在的邹安邦一问三不知。
方明宴很快就不纠结了:“既然不知就让开。”
挖别人祖坟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但是这个地方他不是一个祖坟。
他不但没有人认领,甚至于根本就不是一个坟。谁的亲人过世,也不会随便找一个地方,埋在大石头边上,连个碑也没有。
看起来就是死得不明不白,不敢叫人知道的那种。
要不然的话,刘友和邹安邦又何必半夜起来祭拜?
他们刚才问了,半夜祭拜,这也是太爷爷传下来的规矩。要说这里面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那真是谁都不信。
五十年过去了。
就算是装在密封性极好的棺材里,现在尸体也早已成了一具白骨,想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恐怕没那么容易。但是从骸骨上也能看出一些,比如说她的死因。
根据邹安邦的描述,五十年前他们家的地出过问题之后,太爷爷到山神庙里来了一趟。
回去之后,问题就解决了。
如今地又出了问题,他们再到山神庙里来祭拜一趟,回去之后,问题可能也解决了。
当然这一次的问题和上一次不太一样,不过对他们来说都是撞邪,都是不吉利,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邹安邦很害怕,可是他拦不住方明宴去挖一个坟都没有的大石头。
方明宴一挥手,几个差役一拥而上。
虽然没有称手的工具,但他们有力气和经验,很快就在地上挖出了一个大洞。
轻轻一推,石头就滚到了一旁,然后继续挖。
一直挖到了半人深的地方,有差役喊了一声:“有了。”
稻草人,饿死鬼投胎
大家凑过去一看,果然在泥土里看见了一截骸骨。
这一下差役挖得更有劲儿了,粗笨的工具也舍弃了不用,免得把骸骨挖坏。
半个时辰之后,整具骸骨都被从地下起了出来。
拼图大师姜云心戴着随身携带的手套,一根一根的将这些骨头拼出人形来。
“确实是一个女人。”姜云心一边拼一边说:“从骸骨看三十来岁的样子,生育过,而且……”
姜云心顿了一下。
“骸骨上有明显的外伤痕迹。”姜云心说:“骸骨的前胸后背断了四根骨头,左腿小腿也断了。还有左手前臂,还有颈部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