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方明宴冷笑一声:“不是来回轮流养,是这个地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吧?”
所以刻意把他们往新的犬舍带。
那个地方,就像是做旧的假冒古董,虽然用心了,可是总有眼尖的人能看出破绽。
正因为此,方明宴让众人将狗驱逐出新犬舍,狗群受到打击,夹着尾巴逃跑,寻求庇护的时候,就自然想要回到它们住习惯的地方。
这样也不用逮着谁严刑拷打,狗群自然就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八条狗又被控制起来拴在了,院子边,姜云心走过去,看地上的骨头。
之前那个犬舍里,地上也有骨头和碎肉,姜云心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一次就不同了。
这里的味道实在是重,姜云心拿出随身携带的口罩戴上,又戴上了手套,找了个棍子,拨弄地上的碎骨。
无头案,碎骨
温嘉荣一看姜云心拨弄起地上的残渣碎肉,连忙说:“姑娘,姑娘,那个脏。”
确实是脏,又是泥土,又是碎肉碎骨头,剩饭。在这个季节,散发着腐烂腐臭的味道。
但是姜云心面不改色:“我是仵作,尸体我都不嫌脏,这算什么?”
就冲这一点,刑狱司上下都对姜云心佩服不已,谁也不会因为她是女子而轻视。
能够面不改色面对尸体,解剖尸体的人,这世上又有几个?何况还是个女子。
这个年代,世人对男子太宽容,对女子太苛刻。所以一个女子想要有一番成就,学一番本领,在同样的情况下,比男人要多花许多的心血,顶住更大的压力。
温嘉荣只好不说话了,站在一边提心吊胆地看着姜云心。
姜云心拨弄了两下。
地上的碎骨都是喂狗剩下的,但是这些骨头没有什么问题。应该都是猪骨,至少没有特别的标志。
但是温嘉荣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避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一定有问题。
只见地上还有一些新鲜挖土的痕迹。
方明宴看了一会儿说:“把这个院子彻查一遍。”
如果这个院子有问题,温嘉荣做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清理痕迹。
但是清理痕迹不一定可以彻底干净,所以清理完之后,他思前想后还是不稳妥。
最稳妥的就是不要让刑狱司的人看见这个地方。
于是他们干脆又建造了另一个犬舍,直接将方明宴的人带到了新的犬舍,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本来也许温嘉荣是想要索性换一个庄园的,但是想想那样不合适。
这么多条狗不是悄无声息就能养住的,如果换一个地方,只要刑狱司的人向周围的庄户稍一打听,就能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养了这么多狗,常年没有发出过狗叫的声音,这不可能。
只怕是那么做,适得其反,反倒是方明宴起疑。
只是温嘉荣万万也没想到,方明宴的观察能力比他想得更仔细。他新造出来的犬舍并没有瞒过方明宴的眼睛。
一声令下,众人开始搜索犬舍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
看地上的痕迹,这里的狗也是散养的,并不拴绳,也不放在笼子里,而是散在这个院子的每一个地方。
你可以保证你喂食的每一块肉都放在指定位置,但是这么多条散养的狗,你没有办法保证,他们不会叼着肉和骨头满院子撒欢。
温嘉荣脸色苍白,微微发颤。
虽然他已经令人仔细地检查了这个院子,可是那么多草丛,角落。怎么想都让人不安。
最终,在方明宴吩咐的掘地三尺下,一个差役找到了一棵树下有被刨过的痕迹。
狗有时候也会刨坑,埋起自己的食物,以备不时之需。
差役将这个地方给挖开,果然在下面找到几块骨头。
“大人,有发现。”差役喊道:“这里。”
姜云心快步走了过去,看着那几块粘着泥土的骨头,面色沉沉。
姜云心用棍子扒拉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方明宴。点了点头。
方明宴瞬间明白了姜云心的意思。
扑通一声,温家荣忍不住跪了下来。
完了。
龙桥走过去,一把揪住了温嘉荣的后领,直接就拽到了姜云心面前。
然后压着他低头:“说吧,这是什么?”
姜云心将那几块骨头拨来拨去:“我可是仵作,我见过的尸体比你见过的人还多,这几块骨头,你千万不要告诉我是猪牛羊身上的。”
姜云心这话有些吹牛的嫌疑了,就算大家都承认她确实经验丰富,但是见过的尸体比温嘉荣见过的人还多,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拆穿她,也没有人笑话她。
温嘉荣腿发抖,身子打颤,他连连摆手:“跟我没有关系,这跟我没有关系,都是我爹做的。”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父子也一样在,这个时候温嘉荣毫不犹豫地就出卖了他爹。
当然他爹已经死了,出卖不出卖,也就是这么回事儿了,总不能为了一个死人把活人也给搭进去。
“说吧。”方明宴还是很讲道理的,并没有一棍子就把温嘉荣打死。
温嘉荣说:“这些狗真的是我爹养的,我记事起他就喜欢狗,而且喜欢大狗,因为这些狗太过凶狠,怕误伤。所以没有养在自家院里,而是找了一个人少的庄子。小时候我常和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