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灿点点头,叹口气说:“希望如此吧。”
话题到此为止,韩榆铺开宣纸:“不说这些烦心事了,越说越心烦,咱们练大字吧?”
席、沈二人齐声应好。
转眼到了放课的时间。
韩榆收拾好书本,回头对沈华灿说:“灿哥儿,福宝它们现在怎么样了?”
福宝是沈华灿养的猫,上次去沈家,就属它最黏韩榆。
沈华灿道:“前段时日它们疯狂掉毛,弄得整个院子里都是,不过它们吃好喝好,大都肥了一圈。”
提起猫猫狗狗,席乐安眼睛一亮:“正好咱们都完成了课业,不若去灿哥儿家中瞧瞧?”
他至今仍记得撸猫猫的时候那种令人上瘾的感觉,恨不得立刻飞去沈家,把所有的猫猫狗狗都撸上一遍。
又想到当时韩榆身上挂满毛绒绒的画面,席乐安化身醋缸,酸溜溜地说:“我敢保证,即使多日不见,福宝它们在见到榆哥儿后,还会躺倒在他的脚边,露出软乎乎的肚皮。
”
韩榆忍俊不禁:“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沈华灿看了眼韩榆,嘴角维持着笑意:“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好耶!”
席乐安低呼一声,麻溜收拾东西。
韩榆睨了眼身边的小伙伴,眸中涌现笑痕。
从初见到今日,他的变化不可为不小。
当然,这是好的转变。
除此之外,还包括沈华灿的病症痊愈,再未咳嗽过。
这让韩榆在烦闷之余,生出几分慰藉。
三人一路同行,直奔沈家而去。
依旧是孙管家开的门。
和上次一样,孙管家四处张望,也没见到人影,直到底下响起自家小少爷弱弱的呼唤。
“孙爷爷,我在这呢。”
孙管家老脸一红,忙请人进来。
沈华灿领着两人去见沈祖父,清秀中带着婴儿肥的小脸满是笑意:“祖父,榆哥儿安哥儿过来看福宝它们。”
沈祖父一早就从罗先生那处得知了这三个在私塾的表现,对韩榆和席乐安这两个性情不错、有上进心的孩子感官很好。
对于他俩和沈华灿交朋友,也算是乐见其成。
于是也没多说,挥手就让三个孩子玩去了。
果不其然,一行人刚到二进院,韩榆就被一群毛绒绒扑了个满怀。
韩榆被一只大狗扑倒在地,整个人深陷在毛绒绒的海洋里。
席乐安:酸成柠檬jpg
韩榆艰难躲避猫猫狗狗的舔脸行为,在它们当中努力扑腾:“让让让让,我快喘不过气了!救命啊!”
沈华灿噗嗤笑了
。
席乐安也瞬间乐了:“这福气不要也罢,还是给榆哥儿吧。”
韩榆:“”
好容易从猫猫狗狗大军中挣脱,韩榆胡乱抹了把乱糟糟的头发,小手一挥:“上!”
“喵呜——”
“汪汪——”
大军当即转移方向,直奔席乐安而去。
席乐安:qaq
痛并快乐着,说的就是他了。
随着天气变热,白日逐渐变长。
韩榆怀里抱着缺了一只耳朵的猫猫福宝,漫不经心地给它顺毛,偶尔吸两口,通体舒畅。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韩榆用下巴蹭蹭福宝的脑袋,得到一个软乎乎舔脸,向沈华灿提出告辞。
“虽然跟二哥说过了,但还是想尽早回家。”韩榆赧然一笑,“总不能让二哥一个人吃晚饭。”
作为独生子,沈华灿挺羡慕韩榆和韩松之间的兄弟情谊,也没多说,就放人走了。
席乐安紧跟韩榆的步伐,跟着一起走。
穿过影壁,来到一进院。
路过待客的花厅,韩榆似不经意往里面瞥了眼。
衣着华贵的男童立在厅中,语气不忿:“我不远千里而来,只为拜您为师,您为何不同意?”
沈祖父原想说什么,余光瞥见韩榆两人,沉着脸道:“还请阮二公子带话给阮侯,老夫既已离开越京,就不会再掺和京中之事,还望阮侯能让老夫安享晚年。”
男童一跺脚,掉头就跑:“不收就不收,真以为我想来这破地方不成?!”
路过沈华灿的时候,故
意狠狠撞了他一下。
若非韩榆及时托住沈华灿的后背,怕是要摔个跟头。
再去看沈祖父,他已沉下脸色,一派风雨欲来。
那男童仿若不觉,直直跑出了沈家。
“没事吧?”韩榆问。
沈华灿摇摇头,领着两人去向沈祖父辞别。
沈祖父呼吸略显粗重,孙管家见状忙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喂进他口中。
沈祖父阖着眸,呼吸渐缓。
再睁开眼,又是慈祥和蔼的老者。
和上次一样,他又给了韩榆和席乐安各两盒糕点,临了又温和嘱咐:“若有时间,多来沈家玩。”
韩榆自无不应,规规矩矩地作了一揖。
沈华灿送韩榆和席乐安到门口:“我就送你们到这儿啦,路上小心。”
韩榆捏了下袖口,垂着脑袋小声说:“灿哥儿,对不起。”
为了确认一个答案,他利用了自己的好朋友。
即便这样的利用没给沈华灿造成什么伤害,韩榆仍旧心中难安。
沈华灿愣了下,嘴角绽开一抹笑:“无妨,我原谅你啦~”
韩榆只觉眼眶涨涨的,喉咙里仿佛塞了一团棉花。
沈华灿又说:“如果实在艰难,我可以为你分担的。”
韩榆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一旁席乐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在说什么啊?”
沈华灿拍了拍韩榆的肩膀,对席乐安说:“方才榆哥儿不小心踩了福宝的尾巴,他担心福宝受伤,想去找药。”
席乐安不疑有他,哦哦
两声,和韩榆一道往东走。
没走几步,一辆马车驶出窄巷。
“亏得咱们还给那老东西准备了这么多礼物,当真是不识好歹!”
“这东西就算扔了,我也不会再给他送去!”
伴随着一道尖锐稚嫩的声音,数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被丢下马车。
马车轱辘,掀起一片飞尘,扬长而去。
“他脾气可真臭,难怪灿哥儿祖父不要他!”
席乐安险些被盒子砸中,往旁边一蹦,挨着韩榆心有余悸。
韩榆轻拍两下以作安抚:“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不来才好。”席乐安捅了捅韩榆,“榆哥儿你方才听见没,灿哥儿祖父说什么‘阮侯’,这是什么官?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韩榆心不在焉地摩挲指腹:“我见识还不如你,哪里知道这个?”
席乐安拉着韩榆去包子摊买了两个包子,津津有味地吃着:“要不咱们问问灿哥儿?”
韩榆屈指敲了下他脑袋:“这是灿哥儿的家事,你问那么多作甚?”
席乐安捂着额头,小声嘟囔:“我就是好奇,那就不问了。”
韩榆微微一笑:“左右日后不会再见,很多时候不知情远比知情更好。”
席乐安偏过头:“榆哥儿,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