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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1 / 1)

韩松蹲下身,轻拍韩榆的面颊:“榆哥儿?”

无人回应。

韩榆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白皙精致的小脸格外

安详,长而卷翘的睫毛覆在眼下,形成一片暗色的阴影。

韩松冷冷瞥过躲在暗处观察的人,抱起韩榆冲出书斋。

沈、席二人紧随其后。

出门前,席乐安一改羞怯模样,气呼呼地喊道:“都是因为你们,榆哥儿要是有什么好歹,你们就是罪魁祸首!”

放完狠话,一溜烟跟上。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神色间难掩慌张。

“怎么办?韩榆会不会真出事?”

“咱们又没对他做什么,他自己晕倒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我忽然想起家中还有些事,先走一步。”

“我还要为我娘买胭脂,先走一步。”

不过几息,原本堪称摩肩接踵的书斋变得门可罗雀。

掌柜的哭丧着脸从柜台下来:“真是倒霉透顶,那两个在哪儿不能说,偏要在书斋,平白惹出这些事端!”

却说韩松一行人离开书斋,直奔附近的医馆而去。

席乐安被韩松冷峻的面色冰得一个激灵,干巴巴地安慰:“榆哥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沈华灿附和:“没错。”

紧跟着,又有一道声音附和:“没错。”

这声线并非韩松独有的冷淡清冽,而是软绵绵的,稚童专属的嗓音。

三人似有所觉,不约而同看向韩榆。

“榆哥儿,你不是”晕过去了吗?

席乐安一脸懵,既惊又喜地发问。

韩榆靠在二哥宽广(bhi)温暖的怀中,晃着脚眉开眼笑:“我若是不晕,

咱们又怎能轻易突破重围?”

韩松:“”

沈华灿:“”

席乐安嘴巴张得比掌柜的还大,说话都结巴了:“榆、榆哥儿你真是,方才可吓坏我了。”

另两人表示同感。

韩松面无表情把韩榆放下来:“既然无碍,就自己走。”

平白惹他担心一场。

克星小子名副其实。

韩榆眼巴巴地看韩松:“二哥,我左脚被人踩了,现在可疼。”

韩松沉浸在淡定破功的复杂情绪之中,并不看韩榆:“所以?”

韩榆理不直气也壮:“二哥搀着我就好。”

说罢,不给韩松拒绝的机会,抓住他两根手指,充当行走的拐杖。

“好了,走吧。”

韩松手指轻动,终究没抽回去,迈步向前。

沈华灿和席乐安跟在身后,头靠头咬耳朵。

“榆哥儿方才是在撒娇吗?”

“我爹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可撒娇,但榆哥儿好厉害,他居然敢跟韩二哥撒娇。”

沈华灿咂舌:“单看韩二哥的脸色,我真怕他甩开榆哥儿的手。”

显然,这两人对韩松都有几分畏惧。

尤其是冷脸冷面的韩松。

在他们的前面,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并肩同行。

韩榆腿短,迈的步子也小。

韩松腿长,但是会刻意放慢速度,好让韩榆能跟上。

韩榆不时仰起脑袋,笑脸灿烂地同韩松说些什么。

韩松秉承惜字如金的原则,只回应一两个字。

但他很明显有在认真聆听。

韩榆叽

叽喳喳,韩松则配合地微微低头,偏向韩榆那一边。

沈华灿眼里闪过一抹艳羡:“或许咱们的顾虑是多余的,再没人对榆哥儿能比韩二哥对榆哥儿更包容了。”

席乐安深以为然,忽的伸出手来,红着耳朵尖尖说:“灿哥儿,你也想和他们一样吗?”

沈华灿怔了下,当即会意。

照葫芦画瓢,如韩榆那般抓住小伙伴两根手指。

那点微不可察的艳羡,不知不觉地消弭无踪。

既然韩榆是在做戏,便不必再去医馆,很快回到小院。

韩榆跟韩松说了声,带着小伙伴去看壮壮。

壮壮后腿的木板还未拆卸,但精神恢复了不少。

这短短几日里,壮壮也熟悉了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两脚兽,不再自我保护般的哈气炸毛。

韩榆甫一出现,它就支起脑袋,嗲声嗲气地喵喵叫。

又注意到两个陌生人,登时警惕起来,尾巴尖尖炸开,发出自以为凶狠地哈气声。

沈华灿和席乐安同时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上前。

“它好可爱。”

“黑不溜秋的,一丝杂毛都没有,眼睛也好漂亮。”

这是没注意到尾巴上的白点点。

韩榆蹲下身安抚壮壮:“壮壮乖,这是我的好朋友,他们都很喜欢你,今日是特地来看你的。”

两人猛点头,努力释放善意。

壮壮敏锐地发觉这一点,又趴了回去,只是绿色的猫瞳一瞬不瞬盯着小主人。

在韩榆的带领下,很快小伙伴也和

壮壮熟悉起来。

至少愿意给摸两下背。

“你跟灿哥儿都有猫了,就我没有。”席乐安酸溜溜地说,嘴巴撅得可以挂油壶。

韩榆轻笑:“你什么都不说,你爹娘又怎么知道你想要一只猫或一只狗?”

席乐安眼睛一亮:“回去我就跟他们说。”

韩榆和沈华灿相视一眼,继续撸猫。

眼看天色渐暗,小伙伴提出离开。

韩榆送两人到门口,关上门去找韩松。

韩松在灶房忙活,升腾的热气将他笼罩在内,有种不真实的朦胧美。

韩榆把从砧板上偷偷溜走的土豆丝放回去,斟酌着问:“二哥,三叔的事”

韩松切好土豆丝,用菜刀拨进盛有清水的碗中:“想问什么便问,不必支支吾吾。”

韩榆挠挠头:“二哥可是猜到三叔会这样做?”

他可没错过那两位同窗交谈时,韩松眼中一闪而逝的意料之中。

韩松拭去指腹黏糊糊的触感,轻描淡写道:“没有。”

韩榆:“不信。”

韩松:“”

其实韩榆只是随口一问,他已经知道答案。

“等事情传开,应该会有很多人夸赞三叔的义勇之举吧?”

单凭那些读书人的言论,便可看出他们对韩宏庆此举的态度。

韩松眉目冷淡:“总归是三叔自己的事,你只需好好读书,不必管其他的事。”

福祸相依,将来如何,谁又说得准?

他的那位三叔,可是一如既往的盲目自大。

只需挑唆一二,

就不顾后果地冲在最前面。

也不看自己什么身份,即便县令获了罪,还有和他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韩宏庆无权无势,那些人捏死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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