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真不错!
庄知节这会儿也冷静下来,膝行上前,声音比韩榆还大:“微臣愿意让禁军搜查住处!”
永庆帝允了。
这回还是黄信带禁军前去庄知节的住
处。
永庆帝不放人,大家就只能站着,双腿酸了麻了也只敢偷偷动弹两下。
庄知节家住城北,一来一回耗时半个多时辰。
黄信走进来,捧高一本册子:“启禀陛下,属下在这本手记上有了意外的发现。”
永庆帝一扬眉:“哦?”
全公公走下来,将手记呈给永庆帝。
永庆帝全程面无表情地看完,只问庄知节:“这可是你的手记?”
庄知节回忆了下,手记里并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便点头称是。
永庆帝忽然笑了,杀气四溢:“小全子,你把这一页拿给诸位爱卿看。”
手记传下去,但凡看过纸上内容的官员,一个个又惊又怒。
这上面分明写着,庄知节和他几位同乡能进入翰林院任职,全是走了吏部郎中的路子。
他们找上吏部郎中,后者却表示分文不取,只一个要求——陷害韩榆索贿。
“卑鄙无耻!”
“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还敢陷害韩大人陛下,还请严惩庄知节和吏部张牧等人!”
永庆帝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厉声道:“张牧、左春来、李方海借选官之权公然行贿,与庄知节陷害朝廷命官,即刻午门斩首示众!”
“另,除庄知节以外的几名进士,一律褫夺功名,听候判决!”
庄知节如遭雷劈,拼命磕头求饶:“陛下饶命,都是张大人要微臣这么做的,微臣与韩大人无冤无仇,怎么会陷
害于韩大人?都是张大人,微臣是被迫无奈的啊!”
心里却想着,这手记上写的都是些寻常小事,怎么会有
另一边,张牧几人见陷害不成事情败露,整个人抖如糠筛,眼神飘向最前方的安王。
安王低着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张牧恶从心中起,大声道:“陛下,这一切都是”
“来人,还不快把张牧等罪官拉下去,即刻行刑!”
永庆帝一声令下,禁军强制性把人拖出去。
众人静若寒蝉,低头看着脚尖,大气不敢出。
金銮殿上重归安静。
永庆帝一脸和善地看着韩榆:“韩爱卿平白受此冤屈,朕便赐你黄金百两压惊如何?”
韩榆感受着头顶上方沉沉的威压,俯身行礼:“微臣谢陛下赏赐。”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又有官员出列:“陛下”
他说了什么,谁也没心思听。
隐晦的视线在韩榆、阮景璋之间游移,惊叹与同情交织。
无论如何,吏部内部的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总算是落下帷幕了。
阮景璋又或者安王终究棋差一着,输给了韩榆。
此后,韩榆当是名正言顺,大权在握的吏部尚书了。
“王爷,您怎么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就莽撞行事?”
下了早朝,阮景璋终是没忍住,言辞间难掩对安王的不满。
安王没把他的不敬放在心上,满脑子都是永庆帝冰冷的眼神。
“王爷可知您这么做会让我在吏部非常被动?”
几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官员都死了,剩下的都是些小喽啰,对他而言毫无用处。
只要韩榆稍加运作,他就能从备受追捧的侍郎大人逐渐边缘化,这些年来的步步为营也将化为泡影。
再一转头,发现安王瞳孔涣散,心思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阮景璋头一回怀疑起自己看人的眼光。
安王他真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王爷!”
安王受惊回神,眼里浮现一抹暴虐:“阮景璋,你逾矩了。”
阮景璋垂在身侧的手指抽搐了下,不再话说。
安王满腔惶恐无处发泄,正好阮景璋撞到枪口上,语调越发尖锐:“要不是你没用,韩榆在吏部耍足了威风,你却拿他无可奈何,本王会亲自动手?”
五月三十那天,他得知韩榆给了吏部官员好大的一个下马威,顿时大发雷霆。
恨韩榆嚣张,恨阮景璋没本事。
既然如此,那他就亲自动手。
他绕过阮景璋找上张牧几人,又在新科进士里选中野心勃勃的庄知节。
他和吏部官员是为除掉韩榆,庄知节则为了博得永庆帝的注意。
三方一拍即合。
张
牧给庄知节及其同乡走后门,将本该安排到六部的人放到了翰林院。
他们把这件事嫁祸给韩榆,又让庄知节接近韩榆,找机会把五千两银票放进抽屉。
安王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庄知节那个蠢货竟然把这么重要的计划写在了手记里!
安王还想再说些什么,全公公自远处走来。
“王爷,陛下请您去御书房一趟。”
安王呼吸一凛,强挤出笑来:“父皇召见,定然有要紧事,那就走吧。”
全公公把着拂尘,脸上笑眯眯。
“王爷,请。”
安王脚下千斤重,在文臣武将的目送下远去。
韩松撤回目光,与韩榆并肩同行。
吏部紧挨着户部,兄弟二人刚巧同路。
韩松言语笃定:“这件事是安王一手策划。”
韩榆优哉游哉地走在宫道上,被太阳光线晒得微微眯起眼睛:“确实,这与阮景璋的智商不符。”
漏洞百出,哪哪都是破绽。
就拿庄知节来说,他出现得太过巧合,对韩榆的热情崇拜也太过刻意。
还有他那双眼睛,即便掩饰得再好,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野心家才有的贪婪和嫉妒。
庄知节嫉妒韩榆,却又隔三差五登门求教,这很自相矛盾不是吗?
既然你做了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为了回馈庄知节偷偷塞进他抽屉里的五千两银票,韩榆让人在那本手记里留了点小惊喜。
到今日,惊喜揭晓。
回忆庄知节收到惊喜时迷茫又
震惊的表情,韩榆默默想着,他一定感动极了,才会在后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韩松:“”
论语言艺术的巧妙,既贬低了安王,又肯定了阮景璋。
“阮景璋的爪牙被砍,短时间内兴不起什么风浪了。”
韩榆对他的话予以肯定,低声用气音道:“二哥你且看着,打今儿起我就要大显神威了。”
韩松哭笑不得:“我只盼着你别总让我受到惊吓。”
韩榆噎了下,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为自己开脱:“事发突然,我不想让二哥担心。”
韩松拍了拍他的肩,没再说什么。
“对了二哥,我上次跟你说的银行,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是韩榆通过读书人向官府借贷的举措引申出来的设想。
从读书人借贷,到全体有需求的百姓借贷,这里需要一个专门的机构。
韩榆考虑良久,回到越京后就跟韩松商讨了有关成立银行的提议。
百姓将暂时不用的银钱存入银行,可根据储存年限获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