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的还是他!
云栎潇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再者哥哥造的孽欠的债,妹妹帮着偿还,也没什么不对,于是便将本要拒绝的话收了回去,起了捉弄对方的心思。
他还是未接那个香囊,但转而开口说道:“姑娘正值芳龄,你的意思栎潇心中明白。”
“栎潇并不是那种眼高于顶之人,只要求枕边人温雅善良,细致妥帖便可。”
“只是到底是婚姻大事,也不能仅凭栎潇一人擅自决定。”
“我有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伙伴,只要它能够接受姑娘,栎潇就愿意接受姑娘亲手制得这香囊,全了姑娘的心意。”
那瞿天姝的表情瞬间变得惊喜万分,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这云栎潇是羽氏尊贵的少主,为人又是这般清冷如雪,就如同天边的神明,还善制毒用毒,心性难以捉摸,她相信这也是其他世家小姐今日见着他时,只敢远观而不敢贸然亲近的主要原因。
但她自从在宋音歌婚宴上见到云栎潇后,就日思夜想,根本无法忘怀,于是抱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想法,才鼓起巨大的勇气主动邀约,只是想获得一个可以结识他的机会。
未曾想他非但同意了,还有意要和她定下终生之约。
虽说听他话里的意思,还不是即刻答应,但所谓的认可,不外乎就是家人的同意罢了,极有可能就是他的姐姐羽寒星。
这羽寒星今日带云栎潇前来,本就是想为他寻个合适的名门贵女,只要云栎潇喜欢,那羽寒星还能当众反对不成?
于是她赶忙道:“不知栎潇公子那位伙伴在哪里,可否带我见见?小女有自信,一定会博得她的认可!”
云栎潇浅浅笑了,低头把玩了下宋音尘送的那条狐狸尾巴:“它就在这儿,一直和我形影不离。”
云栎潇这话说完,瞿天姝立刻一脸茫然,这整个湖心只有他们一艘船,哪还有旁人?
瞿天姝刚想道出心中疑惑,只见云栎潇的肩头冉冉升起了一只黑黢黢的东西,等到这个东西完全爬上来,展现出了全貌,才发现是一只毒蝎,那两只尖利恐怖的大螯示威般地夹了夹,发出“哐哐”的响声,颇为刺耳渗人。
这只毒蝎只在云栎潇肩头停留了一瞬,然后就一跃而下,精准地跳到了他们之间的桌上,迅疾爬到了这瞿天姝面前。
瞿天姝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不敢动,接着就听到云栎潇缓缓道:“小姐也知道我喜欢制毒,所以要成为我的枕边人,就要通过它的考验。”
“如若你让它扎你一下,而你没有中毒身亡,便说明它喜欢你,不想杀你,那小姐便是栎潇的良人了。”
那双漆黑的瞳孔裹挟着冰寒之气,淡淡问道:“小姐可敢?”
瞿天姝开始坐不住了, 她整个身子不住地向后移,竭尽全力地同桌上那黑到发亮的毒蝎拉开距离,以免真的被它的尾针刺到。
不过她表面强装镇定, 但说话已经是止不住地颤抖:“公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畜不, 这东西又不是人,怎懂什么喜欢不喜欢?”
云栎潇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语调甚至还带上了些许鼓励:“天姝姑娘这话可就错了,这幼蝎自小就养在我身边,最开始我日日用精血喂养它,后来才改成几日一次,是以它虽然是只蝎子, 但非常的通人性,特别是我的心思, 所以天姝姑娘不用担心, 它绝不会胡乱毒死你的。”
瞿天姝的脸色都已经吓得惨白了,但为了不丢将门之家的体面, 硬是挤出一抹笑容道:“可是公子, 即便这蝎子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通人性,也…也懂得你的心思。可万一,它不喜欢我呢?我岂不是见不到今晚的月亮了?”
“况且公子方才不是说了,只…只要求枕边人温雅善良,细心妥帖即…即可吗?”
云栎潇脸上的笑容收拢了一点, 眼底的鼓励渐渐转为了戏谑与讽刺,他低头抿了口茶,才朗声说道:“我确实是这般说的, 但好似小姐对这八个字的理解同我不大一样。”
“既是温雅善良,就应当对世间万物一视同仁, 而不该因身而为人就觉得比旁的高贵,再者细心妥帖,那自然是要喜我所喜,顺我心意才为好。”
“天姝小姐应该多少听说过我的为人。”云栎潇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扭转茶盏,笑得更为肆意嚣张,“我生性凉薄,最不喜与人为伍,尤偏爱和毒虫毒物相处,是以在情爱方面无甚兴趣。”
“如果是个活人想要长久的待在我身边,自然最重要的就是,能否同我那些毒物伙伴…和谐共处了。”
说罢,那只幼蝎就已经举起两只大鳌,要向这瞿天姝冲过去,给她扎一针了!
这位方才还信心满满,扬言一定可以得到云栎潇在乎之人认可的世家小姐,在这性命攸关的危局面前,已全然慌不择路,再顾不得什么面子,当看到幼蝎已经准备好攻击她时,立刻提起裙摆就跳入了森冷的湖中,没命般地向岸边游去。
这般迅速和娴熟的动作,恍若是水中精灵,全然和方才那个“也有点怕水”的娇滴滴小姐判若两人。
云栎潇笑了一声,就对着幼蝎轻轻吹了下口哨,幼蝎得令后慢吞吞地爬过来,云栎潇伸出食指,幼蝎的尾针便轻轻的在上面刺了一下,一滴殷红的血珠就滚了出来,幼蝎凑近后瞬间就吸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