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那韶夫人偷情,羽寒阳不是羽氏血脉的事,几乎是铁板钉钉,只差羽氏家主一个盖棺定论了。”
“退一万步说,公子本就打算日后要把人带回宋氏的,真有什么意外我们提前离开羽氏就行了,何必如此焦灼?”
宋音尘被月影制住,总算不像没头苍蝇般乱转,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不是在担心今日他们当面对质的事情。”
月影不解:“那你在担心什么?”
宋音尘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那里说不出的堵,他望向殿外漂亮的梅花,眼前还闪过云栎潇低眉浅笑的样子:“不知道,只是这几天心头不畅,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羽氏后山闹了不愉快后,青夜已经好几日未同宋音尘说话,原本是冷眼站在一边保持缄默,现在见他这为敌人担心的模样,实在看不过去了,终于忍不住讥讽:“在这偌大的羽氏,只要那云栎潇不想受到伤害,就绝没有人可以伤得了他,用的着你这个三脚猫功夫的少主,在这里瞎操心?”
宋音尘在三个侍卫的七嘴八舌中,心头稍定,兴许真的是他神经过于紧张了,便准备听月熙的劝告,坐下喝杯茶,耐心等着云栎潇回来。
哪知道就在这一刻,胸口沉寂许久的蛊虫突然刺了他一下,那刺痛敏锐而强烈,宋音尘心头的不安,倏然间更重了,他拔脚向外走去:“不行,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蛊虫不会突然躁动,云栎潇既然说过这是同心蛊,那必定是在提醒他,云栎潇会有危险!
大殿内第一个动起来的人, 竟然是韶夫人的情郎李飞,他会一点武功,趁大家还在震惊之时, 迅速拔了边上侍卫的佩剑, 就冲着云栎潇劈了过来。
不过这样的人,云栎潇根本不放在眼里,他连动都没有动,只是懒洋洋地撩起眼皮,伸手就握住了这道寒光,刀锋跟手套撞击出“铿锵”一声后,云栎潇用很疑惑的语气道:“我们无冤无仇, 不知韶夫人的这位表哥,突然发得什么疯?”
李飞见到羽寒阳倒在血泊之中, 早就理智全无, 他知道自己不是云栎潇的对手,还是用尽力气想要把佩剑从云栎潇的手里拔出来:“我要杀了你抵他的命!”
云栎潇蹙眉, 似笑非笑:“你是指地上的这个丑东西吗?奇怪, 你为何要为了别人的儿子来杀我?”
”他是我的儿子!”李飞愤怒心焦到口不择言,“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今天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血债血偿!”
“哦?”云栎潇五指轻轻一捏,剑锋就碎裂成一片片, 如同残败的银色花瓣,簌簌坠落在地,“可是韶夫人方才指天发誓, 羽寒阳是羽氏血脉,怎么这会儿又成了你的儿子?”
云栎潇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上徐徐荡漾开来, 还带着一丝丝的诱导和蛊惑:“口说无凭,你拿什么来证明?”
韶夫人见李飞快要跌入云栎潇的陷阱,急急出口阻止:“李飞,别上他的当,他在诈你。”
可为时已晚,李飞早就被云栎潇的话刺激的上头,脱口而出:“他背上有一块半弧形胎记,只要是我们李氏的孩子,身上都会有这样的印记!你若不信,自可以去查!这在我们那里不是秘密!”
羽寒阳背上有半弧形的胎记之事,羽凌威自然是知晓的,当时还因为这个胎记和月亮十分相似,韶容本是想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为“月”的。
可羽凌威觉得男子就该如太阳般阳刚热烈,充满朝气,如若取“月”字的话,太过阴柔暗淡,便反其道行之,取名为了羽寒阳。
这胎记位置隐秘,李飞若和羽寒阳没有关系,根本不可能知晓此事,事已至此,羽寒阳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云栎潇折断佩剑后,又一刀向李飞劈去,刀刃根本没有触及李飞,但玲珑乃神兵利器,带出的气流就足以割伤李飞,他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云栎潇收起玲珑,手心出现了一只蛊虫,翅膀是银白色的,身体半透明,里面微微闪着流光,十分漂亮:“这只蛊虫以活人精血为食,且食用后一月内,都只能进食同一人的精血。”
“这是我多年前为皇帝陛下的密卫所制的蛊虫,可以协助他们追踪案犯。”
“尽管现在羽寒阳不是羽氏血脉之事,在场的人应该都无任何异议了,为了不落人口舌,说是屈打成招,这个决定性的证据,还是当着大家的面来应证下比较好。”
云栎潇说罢,指尖轻点蛊虫,蛊虫就依着他的命令,飞到了羽寒阳染血的胸口上,进食了一丝精血后,半透明的身体就染成了血红色,如同瑰丽的红宝石,在略显昏暗的大殿内分外耀眼夺目。
云栎潇眼瞳黝黑如无底深渊,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波澜:“羽寒阳同李飞到底是不是亲生父子,马上就能揭晓了。”
只见蛊虫在空中转了好几圈,然后就化作一道红色弧光,径直飞到了李飞汩汩流血的手臂上停了下来,原本正红色的身体顷刻间转为深红,甚至隐隐发黑了,可见它也进食了李飞的血,血液在体内的浓度高了,所以颜色也渐深了。
云栎潇脸上挂起戏谑的笑,盖棺定论道:“父亲,这蛊虫极难培育,我当时统共就培育出了三只,两只交给了皇帝陛下的密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