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滚!”,云涣拨开萧牧北放在轮椅边上的手,顺便瞪他一眼。
随后,将灭掉的蜡烛一扔,两只手一起转动轮椅的木轮。
像是身后有恶鬼撵着一样,手指跟轮子之间快蹭出火星子,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被这个家伙缠上。
欸?怎么疯狂转动轮椅,他却在原地未动?
回头一看,萧牧北拉住轮椅后面的把手,力气忒大,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云涣很想把面具下疤痕遍布的狰狞面孔放出来,让他看一看自己真不是个好人,吓死他,这傻子太过分!
“将军府。”,萧牧北单手拉住轮椅,重复一遍他的问题,这次的声音有些低,这一会说的话太多,他累了。
不过,言语中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他想去将军府,希望这个人继续指路,丝毫不觉得他目前的行为,非常没有礼貌。
云涣要被他气死,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将军府”三个字,能感觉出这个憨憨傻的执着,要被这人气笑了!
挣不开,云涣也想不跟憨憨计较那么多,耽误时间,无奈放下放在木轮上的手,好声好气地跟身后之人解释。
他第一次来邺城,不知道去将军府怎么走,希望这人赶紧离开,或者去找别人问问,不要一直纠缠他。
就在两人说话时,方旭阳扛着一把大刀从远处走来。
发现有个俊俏的后生缠着他家夫郎,两人挨的极近,那家伙还在拉扯云涣的轮椅,这一幕刺激到了方旭阳,那张憨厚的脸上瞬间布满杀气:
“呔,好大的胆子,老子的人你也敢动!?”
咣当——方旭阳手里的大刀落地,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
萧牧北的身体还残留着副人格的紧急避险反应,闪身躲开方旭阳的拳头,疑惑地歪歪头,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打他。
云涣赶忙拽住方旭阳的衣角:“哎哎哎……别冲动,他只是问个路,虽然脑子有问题,但没伤害我。”
方旭阳像是被顺毛的恶犬,乖乖放下手。
听云涣说这个人要去将军府,方旭阳白天在城里转悠很久,倒是知道怎么走,粗声粗气地给萧牧北指路:
“前面那条路,先左拐、再右拐……很快就到了。”
萧牧北听后转身离开,走的干脆利落,方旭阳和云涣对视一眼,邺城果然是皇都啊,包容性真强,傻子也很多。
对于这件事,夫夫俩没想太多,云涣接过方旭阳手里还热乎的包子,嗷呜啃一口,低头吃的欢快。
方旭阳给他整理衣领旁的碎发,不小心将他挂在脖子上的一小块玉佩勾出来。
这块玉佩一看就有些年头了,正面刻有几片细长的竹叶,竹叶间藏着一个小小的“涣”字……
另一边,抵达将军府后门的萧傻子牧北钻狗洞进入后院。
原因是他翻墙翻不过去,又嫌敲门太麻烦,敲开还要解释,解释就意味着开口说话,这会让他很烦,正巧瞄到旁边有狗洞,干脆钻进去。
进去没多久,将军府的守卫就发现了他。
“抓贼呀——”
一阵乒乒乓乓过后,萧牧北被不认识他这张脸的守卫绑起来,送到黎桓面前。
刚躺床上,被迫爬起的黎桓走到院子里:左看右看,此贼眼熟,等等!这不是王爷嘛,别以为你穿一身夜行衣我认不出来!
示意守卫给王爷松绑,黎桓抬手想将萧牧北引去书房,问他大半夜的过来,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将军支棱着手请他往左走,萧牧北却转身往右走,他记得去黎倾的院子是哪条路。
黎桓一脸懵地跟上,在旁边追问他到底有什么事?
直到发现王爷的步伐在朝着倾儿的小院走去,黎桓灵光乍现。
月黑风高夜,王爷难道是想过来跟他家儿子幽会?
可是……倾儿晚饭后在跟夫人一起做花灯,半个时辰前慢悠悠回去睡觉,没有丝毫跟人有约的焦急模样,看来他并不知情,是王爷私自前来。
幽会不成,反被府里的人给抓了,一系列事情串联起来很明显,旬王多少沾点毛病……
呸呸呸……黎桓警告自己,这是未来儿婿,没必要骂太多,容易伤儿子的心,有问题他可以偷偷套麻袋揍一顿,省时又省心。
唉,倾儿这些天经常劝慰他们夫妻俩,说他是真的喜欢男人,对女人不感兴趣,这辈子不会娶妻生子,恐怕要让父母失望了。
他还给夫人一张调理身体的药方,若是有需要,夫妻俩还能趁早再生一个,以后能享受更多天伦之乐。
通过时不时的谈心,父母逐渐明白旬王对儿子的重要性。
瞅着家里的痴情傻儿子,黎桓很无奈,儿大不中留啊,呜呜呜……老父亲想哭。
婚约就摆在那,合作谋权的事情也定好了,双方利益牵扯挺多,至少在登上高位之前,王爷看在将军府对他有助力的份上,应当不会背叛倾儿。
既然儿子满心欢喜,非王爷不可,他们做父母的接受呗。
将军府几代人征战沙场,早就做好了绝户的准备,娶妻生子这种传统的人生走向不重要,一切以孩子的意愿为主。
当然,黎桓该为儿子做的打算也不会少,假死药、男宠……都得备着,免得倾儿日后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