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
夜玄女在簪子上面刻我名字?
不是,那家伙说什么来着?给媳妇的簪?
“她”管我叫媳妇?!
这什么变态玩意儿!比雌雄同体还变态!
他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堪堪压下周身炽沸的杀意。
他咬牙切齿地冷笑:“很好,很好。”
云昭:“……”
看不懂他变幻莫测的脸色。
三千年前的年轻人,性子可真是阴晴不定。
二人继续摸尸体。
东方敛横扫半片乱葬岗,笑吟吟坐在一块墓碑上等云昭:“你这效率不行。”
云昭:“……”
只见他的眼睛忽一亮:“找到那姘头了。”
云昭:“哦?”
东方敛轻啧一声:“刚杀过人,就藏在清古城。”
二人对视,提步掠向城中。
丸子摊前的血迹已经被清理过,换了一户卖豆浆的。
这片大地上日夜死人,人们早已见惯不怪,没人忌讳这个。
再往前,看见了耍蛇的。
云昭停下脚步,钻进人群:“等我一会儿。”
她要找找那个鬼在不在这里。
东方敛完全不理解。这长虫,到底哪里就好看了?
正事不干,看这。
他抱着剑,百无聊赖地等她。
半晌,见她恹恹回来,眉眼寂寞不舍。
东方敛:啧。
他挑了挑手指:“也不赶时间,爱看看去。”
云昭摇摇头:“办事。”
“行。”
东方敛循着近期受害者的记忆,找到了那个信奉恶魂、诸恶做尽的女子。
她竟是清古城稽查队的首领。
每次作案之后,她便带队去杀其他信奉恶魂的人,让这些“同伴”做自己的替罪羊。
一边作恶供奉恶魂,一边除恶涨功绩,两头通吃。
云昭:“……有这本事,整这些邪门的。”
东方敛冷笑,随口道:“你要么禁了杀生祭祀,不然哪凉快哪待着。”
话音未落,自己怔了下。
这对白仿佛有点耳熟,就是说话的人颠倒了个个儿。
云昭笑吟吟望向他:“禁杀生祭祀的是你啊人皇!”
东方敛:“……”
感觉就很怪,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
说话间,那首领注意到了他们。
她恶人先告状,“唰”一声抽出了腰刀,冷声喝道:“这两个人有问题,拿下!”
只听一阵铿锵拔刀声,数把明晃晃的兵刃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围向云昭二人。
东方敛笑了:“不是,这西瑶池还有没有王法?”
众人都笑了:“咱们首领一抓一个准,她就是王法!”
东方敛:“啧。”
他身形一闪,越过一众小兵,连鞘带剑斩向那首领。
“铛!”
东方敛微微挑眉。
虽然他完全没使力气,但对方竟然接了下来。
那首领倒退数步,脸色难看了几分:“你是修士!”
东方敛挑眉。
她握紧手中的刀,寒声道:“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以免得罪香火神仙。”
她身躯一震,周身散发出清晰的香火力。
云昭恍然:“原来恶魂赐你们的长生神通,便是香火!”
“胡说八道!”众人都急眼了,“休要血口喷人污蔑我们首领!”
云昭懒得废话,一掠而上,拎起手指,挨个狠狠敲这些人的肩膀,把他们敲得嗷嗷乱叫。
“嘶!”“嗷!”“啊!”
东方敛看得唇角微抽。
受害者的记忆灌进众人脑海。
“首领她……”
“怎么会这样!”
众人震惊无措。
东方敛默默记下敲肩膀的招式,提剑,一掠而上,劈头盖脸往下斩。
首领狼狈地扬刀来挡。
东方敛犹如猫戏鼠,一剑接一剑斩得密不透风,每一剑斩落,都轰得对方口吐鲜血,香火四散。
“铛!铛!铛!”
随着香火力不断溢出,首领逐渐被打回原形。
力量在消散,精神在委顿,身躯在衰老。
东方敛拎起指骨,敲她肩膀,把一幕幕受害者画面怼到她的脸上。
身体与心神双重打击下,首领彻底崩溃。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啊啊啊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呀啊啊啊!”
“审判”持续了一炷香。
最后一剑斩落,首领枯朽腐败的皮囊像一只破布口袋,绵软软摊平在地。浑浊的眼睛里残留着临死前痛苦和恐惧。
东方敛抬手拿走记忆。
他起身,走回云昭身边。
她偏头看他:“咱们人皇这是为受害者伸张正义。”
“不。”他道,“这是杀鸡给猴看。”
云昭:“?”
他微微地笑着,眸光却凉:“想想你干过的好事,她怎么死,你也差不离。”
云昭:“不是,你骂我猴?!你是不是骂我猴!”
东方敛:“……”
一下子给他整不会了。
沉默往前,再一次路过耍蛇的摊子。
东方敛自觉挤进人群,替云昭占了个好位置。
他很无语地望着那条胖到花纹炸裂的蛇。
这玩意儿哪里好看,想不通。
云昭环视四周人群。
目光掠过一张又一张脸,不是,不是,都不是。
她眸色微黯,心下轻叹一口气:死鬼,你到底在哪?
一回头,撞入视野的便是东方敛那张骄矜的脸。
云昭:“……”
她招呼他往外走。
低落片刻,她又恢复了神采熠熠的样子。
“哎,”她抬手戳他胳膊,“恶魂这么把香火给信徒,难道不会入不敷出?”
东方敛懒眼瞥她:“这不是有你赚香火。”
“嘶。”云昭后仰,“白天赚,夜里花?我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