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全时都没得魏文帝重用,反让魏文帝忌惮其母族。身子残了,倒受魏文帝待见,岂不反常。
这一切,皆从齐王结识文殊公子开始转变。
太子看了一眼吴国舅,眸色略暗:“舅舅,齐王的腿并无治愈的可能!”
腿残,与皇位无缘。
吴国舅没再多言。
能让太子愧疚又轻敌,亦是齐王和文殊公子的本事。
有时候,明面上的敌人容易对付,隐匿于暗处的对手就不那么容易对付。
烟火案中最大的获利者自是司马睿。
太子康王被斥后,于朝政议事上备受魏文帝打压,没了以往的话语权。而司马睿则得到了魏文帝的抬举,时不时诏司马睿伴驾左右,每有政事商议时,魏文帝都要问询司马睿的意见,对于司马睿分管的大理寺更是尤为看重。
但朝堂风向并未发生明显的改变,老奸巨猾的臣子都在持观望态度,毕竟太子和康王的地位没那么容易动摇。众臣皆知这是魏文帝常用的帝王平衡之术,这几年惯常如此,哪个皇子犯错了,就抬爱另外的皇子行打压之举。
殊不知等魏文帝气顺了,朝堂之上还是要以太子为首,康王和齐王分足而立,且看六皇子能否趁此机会彻底跻身朝堂,与太子、康王和齐王势成平衡之势,那才算是真正站稳脚跟。
司马睿事业得意,情场则失意。
自魏文帝下旨赐婚后,司马睿便再也没有单独见过顾九卿,除夕之夜,仅遥遥望了几眼,眼见着顾九卿站于旁的男人身侧,自己却无法触及,那种嫉妒让他险失心智。
司马睿喝的酩酊大醉,酒精的麻痹并不能减缓他的痛苦,反而头疼愈裂,让他更难受。
哐地一声,司马睿突似狂性大发,猛地砸碎了酒杯。
一边往外冲,一边崩溃自语:“我要入宫,我要面见父皇,求父皇收回赐婚圣旨……”
“她不能嫁康王,不能嫁!”
方诸轻飘飘扫一眼旁边发愣的刘尚,叹气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打晕六皇子殿下!真等你家主子醉酒闯宫惹怒天颜,那就前功尽弃了。”
刘尚反应过来,立马冲上前,一记手刃,便将醉的神志不清的司马睿敲晕了。
刘尚看向方诸:“方先生,殿下他……”
方诸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昏迷的司马睿:“你家殿下是个运道好的。”
自古拼杀上位的皇子,除了深沉的心机和铁血手腕,运气也缺一不可。
显然,六皇子能力或许欠缺,但运气却是不错。
……
自初一那天堆雪人,顾桑成功的被冻病了,加上顾九卿将落未落的吻搅闹的她心烦意乱,无法静心休养,古代医疗水平又落后,这一病就缠/绵大半月才见好。
哪知身子还没好两天,又来了葵水。女子月事实属正常,可天杀的她痛经了。
两辈子都没痛经过,这是第一次,她捂着肚子痛的死去活来,那滋味堪比死了还难受。大夫说是因为寒气入体,凝滞内腑,不还是雪天堆雪人受了寒凉所致。
早知这般受罪,她就不堆了。
雪停后,不到半天,千辛万苦堆的雪人就化成一滩雪水。女主就瞧了个新鲜,她却还在遭罪。
暖宫的汤药,姜茶红糖水,全都喝了依旧不管用,只能说稍微缓解了一点点。
但这一点点,无异于杯水车薪。
施氏见状,又命人重请了一个大夫。大夫诊治过后,同上位大夫都是大同小异的说法,不是一两剂汤药就能根治,需慢慢调理,假以时日方可见效。
这种时候,顾桑无比怀念现代的止痛药,什么布洛芬,对乙酰氨基酚片,要是给她来一片,立马就不痛了。
顾桑强忍着腹部的不适抬起头,对担忧的施氏虚弱地笑了笑:“桑桑吃过药好多了,母亲不必守着我。”
施氏见她小脸发白,额头冷汗淋漓,哪像是好转的模样,这孩子如今懂事的越发让人心疼。
施氏留在这里,也无法缓解顾桑的痛苦,反而让她拘谨着无法肆意宣泄自己的难受。
细心叮嘱一些女子月事的注意事宜以及饮食忌讳,又给顾桑换了个汤婆子放在她肚腹上,施氏方才离开。
顾桑躺在床上,疼的直哼哼。
她蜷缩起身子,双手捂着肚子上的汤婆子,那股子暖意渐渐缓和了些许痛苦,汤婆子明明灌的滚烫,都快将皮肤烫红了,可顾桑还是觉得不够热乎。
肚腹里就像是鞠了一捧冰凉的雪水,绞的内里冰寒入骨。
身上是热的,肚里是寒的。
折腾半晌,顾桑又痛又困,渐渐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桑被肚子里阵阵绞痛惊醒,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汤婆子已经冷却,秋葵守在床边早已困得睡死过去,没有及时帮她更换。
“秋葵。”顾桑的声音又嘶又哑。
“姑娘?”秋葵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醒来,下一瞬,猛地跳将起来,一叠声道,“姑娘醒了?可有舒服一些?可要吃饭?还是先喝药?”
顾桑扔掉冷的汤婆子,指指自己的嗓子:“水。”
她只想喝水。
秋葵一边倒姜茶红糖水,一边让在小厨房熬煮汤药的梅沁换个热乎的汤婆子。
等汤婆子到位,热水下肚,顾桑又躺回床上,翻来滚去地呻/吟。
太难受了。
太难熬了。
眼泪都疼出来了。
就在顾桑纠结要不要将自己撞晕时,一道似讥似嘲的冷冽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