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 繁体

96(10 / 11)

很久之前来找过我,说喜欢你,想娶你,他简直是糊涂了,多荒谬的事啊,我当时怀疑自己听错了,这种话不该从他嘴里说出来。”他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一起,看着苍老了很多岁,“后来,我扇了他一巴掌,罚他在书房跪了一夜。他这么大了,以后总归要成家立业,他想娶谁我不管,但你不行。”

他说到最后,已是恳求,“姝妤已经快要死了,我的报应已经够多了,阿屿是我唯一的儿子,他没做错什么,我求你,放过他。”

风把太阳吹到了半山腰,天快暗了,含烟在江意墓前待到了黄昏。出了墓地,她直接打车回了酒店。

她在千水,其实并没有家,因为这里没有一处属于她的地方,她拥有的,只有几段过去发生在这片地域的回忆。

凌晨一点,温屿回来了,他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进屋时步子放得很轻。

含烟没睡着,在床上翻了个身。

“饭在袋子里,有点凉了,你将就吃。”

温屿只能看见她单薄的背影:“你还没睡。”

含烟又翻过来,望着发顶发呆:“睡不着。”

“想我吗?”

“不想。”

倒是回得干脆,生怕他好受一点。他也没顾上吃饭,先来亲她,传递思念:“我想你了。”

他回来得正好,含烟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房卡,放在他手心上。

温屿好看的眉毛拧起来:“什么意思?”这是要和他分房睡?

“我们还没到睡一张床的地步。”含烟从善如流地解释,忽略他幽怨的眼神,“你把饭拿过去吃,我要睡觉了。”

这些日子,他们之间的交流少之又少。白天,他常常有事出去,半夜才归,就算他不说,含烟也知道原因,温姝妤好歹是他母亲,他没办法做到视若无睹。

含烟偶尔出去逛逛商场,有一两次路过曾经的学校,校外的公交车喷了一层新漆,岁月更迭,依旧运转。老院墙翻新,爬山虎长得葱郁,时移势易,面孔已不再熟悉。

唯独一个人。含烟在校门口张贴的往届优秀毕业生光荣榜上看见了温屿的照片,上面寥寥一行介绍:高考状元,考入国家重点大学。

她想起那段被时间蒙尘的回忆。封闭的空间中光影变幻,杂乱的音乐在耳畔响起,她望向吧台的另一端,少年干净疏离的面孔在瞳孔摇曳不散,她记住了那抹白色,也记住了那个深沉暧昧的夜晚,她心底泛起的丝丝波澜。

含烟抬手,触到一片刺骨的凉,雨丝悠悠从半空飘荡,落在她掌心上。时过境迁,往事已矣,都成了一场悲剧。

“怎么又要下雨了?”两个女孩刚下公交车,抱着书本往学校跑,边跑边抱怨今天的鬼天气。

是啊,又要下雨了。

天空轰隆响起一声闷雷。

江意,不知道这些年,你有没有在天上看过我。

她是不是,真的该放下了。

阴雨连绵,风中裹着阵阵寒意,携进一股冷冽的菊香。

哒。

哒。

深夜,有人敲响了病房的门。

值班的医护人员出声提醒:“你好,病人已经睡了,您如果要探望的话可以明天再来。”

女人带着口罩,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右手还拎了一袋橘子:“我明天要赶早晨的飞机,麻烦你可否通融一下。”

“可是…”

屋里传来咚咚的砸门声。

医护人员松了口:“那好吧,但是病人现在状况很不稳定,您和她交流时要多照顾她的情绪。”

对方说好。

门被推开,一个玻璃杯擦着女人蓝色的高跟鞋滚到墙边,碎开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走过去放下橘子,摘掉脸上的口罩:“江夫人,你还是这么易怒。”

来人是小桥。

温姝妤的记忆早就混乱,但她还记得这张深恶痛绝的脸:“你来这干什么,是来恶心我的吗?”

“我恶心你做什么。”小桥寻了张椅子,坐在病床边,伸手给她整理一下被子,“听说你病了,我好心好意来看你,江夫人可真不领情。”

“不你跟我在这假情假意。”温姝妤身体瘦成了皮包骨,两边脸颊凹陷,皮肤蜡黄,像人间叁月索命的厉鬼,“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你,还有江含烟那个贱人,是你们把我害成了这样!”

“你口口声声说别人害了你。”小桥冷嗤道,“你怎么不说,是你做下的恶事太多,遭到的报应。”

她从来不认识她口中的江含烟,也从来没见过,跟她唯一的交集,或许就是那次回江家收拾行李,在书房外听到了这个名字。她沿着门缝,瞥见少年跪在地上,眸光倔强,背挺得笔直,听他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姐姐。

这就是江家人,可笑又可悲。所以她毫不吝啬分享给了温姝妤,她眼中痛苦不堪的样子,让她觉得畅快淋漓。

“是你们这些贱人害了我!”温姝妤神色惊恐,不停扯身上的衣服,用指甲扣手上的疤痕,血很快染湿了白色的床单,“我有什么错,我没有错,你们都说自己可怜,又有谁可怜我?!”

小桥起身,掐着温姝妤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是不是忘了,忘了我父亲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没醒过来,你轻描淡写一句赔偿,就要赔上我父亲的命吗?你可怜,这世上比你可怜的人比比皆是,所以你就要把别人也拉下去,温姝妤,你活该!”

“别再说了——”温姝妤瞳孔赤红,捂住耳朵,声音嘶哑,“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门外,医护人员听到动静,敲门询问:“你好,出什么事了吗?”

温姝妤抱着脑袋,还在自言自语。

小桥走过去开门,语速不急不缓:“我和她说了两句话,不小心把水杯打碎了,真是不好意思。”

医护人员看清里面的状况,委婉地说:“今天病人的状态不适合再见人了。”

“好,我这就离开了。”小桥走出去,把门合上,“她得的什么病?”

“食管癌。”

“真是可惜,我看不见她死的那一天了。”

医护人员没接话,总算看出眼前的女人来者不善。

小桥笑了笑,踩着高跟鞋走远了。

含烟是一个月之后才知道温姝妤去世的,她走得出乎预料,秋风萧瑟,落叶飘零,只有江昌民和温屿去送她。

再见到温屿,是在一家宠物店。

他眉眼憔悴,人瘦了不少:“姐姐。”

含烟停下脚,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他说话时嗓子有点沙哑,像被烟熏过。

含烟说:“你应该留在千水。”江昌民如果知道他来找她,必然不会同意。

“但我想看见你。”他说,“姐姐,我只有你了。”

含烟才发现他眼睛有点红彤彤的:“吃饭了吗?”

他摇摇头,说没有。

“回家我给你——”

“温先生!”

宠物店的店员抱着一只小博美,在找狗狗的主人:“今今打好疫苗,可以带走了。”

今今?

含烟盯着那只狗,越看越觉得有点眼熟。

温屿和店员道谢,把今今锁进笼子里,它奶凶奶凶地冲含烟呲牙。

“你什么时候买的?”

“前两天,才一个月大。”他拎着笼子,出了宠物店。

含烟诧异:“你还喜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