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结束后,柳思南收到了韦影的电话。
“首映挺成功,估计今年的奖项没问题了……”
李锦屏听见电话里韦影中气十足的爽朗笑声。
柳思南脸红点头,不是害羞,而是激动,“我也觉得没问题!”
“今年的电影能打的不算多,如果不爆冷门,你很有希望能获奖。”
“电影成功就挺好,我是不是最佳女主角还是让观众评委去评判吧……”
如果早几年,柳思南肯定说不出这样的话,费心费力拍一部电影,如果说对功名利禄一点儿也不在乎,估计是骗人的。
就算赚钱赚到手软,懒得去计较有多少票房以后片酬能抬多高,也得“沽名钓誉”一下拿个奖项吧。
毕竟在这个圈子里的鄙视链向来存在,最好的证明自己实力的做法就是用奖项说话。
不服柳思南转行来抢演员的饭碗?用小金人砸。
看不惯柳思南妖孽的长相觉得她就是个花瓶?用得奖的记录说话。
可现在这番话,柳思南说得挺真心实意的。
“……您说的那部电影,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别人估计更合适。”
“不是有别的安排,我就是不想再拍了……”
“不是息影……其实也差不多……”
在后面去给她买水回来的李锦屏听见柳思南这样一番话,眉心缓缓拧了起来。
韦影大概是在努力劝她,柳思南拒绝得挺艰难,看来是既不愿意说得太明确,又挺坚定地不打算再拍戏。
等她挂了电话,李锦屏默默走过来,把拧好的水递给她,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韦导的新电影角色不合适吗?”
柳思南摇了摇头,过了几秒又点点头,“新电影是个小姑娘,如果早三年我肯定就去演了……不过现在我正好没檔期,也不打算短期内再接电影,也不算刻意。”
李锦屏静了一会儿,忽然道:“是因为我吗?”
“不是,”柳思南的回復很快,说完又觉得很快否认没什么可信度,尴尬道,“也不全是。”
“主要是我想歇歇了,”柳思南拉起李锦屏垂落在身侧的手,抚摸上她现在已经看不出疤痕但始终恢復不到光洁如初的手腕,“咱们经历了太多,我好不容易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好不容易把自己想要的最珍惜的东西拿在手里,别的真的都不重要,你不要多想。”
李锦屏静默片刻,还是不忍,“是不是我想起来了,你就能安心去演戏?”
柳思南眨着眼笑看她,“不是说了和你没关系吗……我真的想把重心渐渐收回来,多放在家庭里……”
“那就别管公司的事了,”李锦屏喉结滚动,眼眶微红,“你真的该好好歇歇了。”
柳思南笑了笑,“好哇,今天不聊工作。”
李锦屏看着柳思南故作坚强的表情,心里酸得像是被人拧过一样。
她现在还不能说,起码不是现在,在她还没有完全、彻底恢復记忆之前。
她能想起来的所有事情,都与柳思南有关,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还存在一些混沌的地方,那些记忆也许非常不美好,以至于每次在她试图触碰的时候都感到无比艰涩,那是潜意识的排斥。
但她必须想起来,柳思南为了她能恢復记忆,已经很久不出现在镜头前。
婚姻七年,李锦屏用错误的方式束缚了她的翅膀,让她的羽翼蒙尘,好不容易她重新绽放光芒,却又因为自己的伤势而不得不敛锋归隐,她不敢让护工照料李锦屏,怕那些人不够尽心,会刺激她,所以几乎事事亲为,把李锦屏护在一个温暖又包容的“家”里。
柳思南这一年不能去竞逐娱乐圈,反而缩在别墅里处理她不熟悉也不喜欢的公司事务。
还要照顾一个心智都不太成熟的人。
柳思南这样小心又珍贵地宝贝着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李锦屏自然也要还给她一个完整的爱人。
李锦屏轻轻把手掌按在心口,每一次记忆恢復,都与她的心动有关。
还差一次,就差一次。
再让她剧烈心动一次,她就能彻底想起来。
李锦屏把目光移向喝完一瓶水捏着瓶子找垃圾桶的人身上,突然快步走过去,拉着人往怀里一搂。
瞅着她水光润泽过的唇瓣,李锦屏沉默一秒,低头吻下去。
和记忆里的味道差不多,却因为太久没有品尝而略显新奇。
柳思南睁大双眼,根本来不及反应,唇上就印上另一个人的气息,她呆呆地张着嘴,正好让上面的人趁机长驱直入,压着她的呼吸一路肆虐。
舌吻、深吻、喘不过气。
李锦屏攻略城池的一番掠夺,隻把人吻得气喘吁吁才放开。
柳思南涨红了脸,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她怀里,只露出一隻耳朵和半隻眼,不好意思地看着头顶的人,嗫嚅道:“你,你怎么突然……”
李锦屏没说话,她的呼吸也有点乱,心烦意乱的乱。
柳思南磕巴了一下,继续说完,“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听见这话,李锦屏立刻低头看她,以为她看出什么来了。
柳思南脸色通红,并没有看她,自顾自喃喃道:“我早就觉得你长大了,你肯定不觉得自己是8岁小孩……但这……会不会有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