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觉得这句话有点冲击她的三观,急忙看了一眼段听晚,见她脸上的认真不像假的,点头回答:“是有点。”
段听晚盯着自己正在输液的手:“我已经忘了究竟是什么时候爱上傅承。”
她叹了一口气:“从小到大,我身边都是夸赞声,所有人都说我漂亮,成绩好,后来又有了一份得体的工作。”
女孩子的自信很多时候是被身边的溢美之词堆积起来的,段听晚长相,家世,工作,性格都没得挑,她骄傲,也有骄傲的资本。
她从容地和傅承不紧不慢地相处,总觉得日子还长,傅承总会有一天对她日久生情。
可是突然有一天,那位咖啡店的老板在傅承面前放了一杯咖啡,从不喝咖啡的傅承意外地没有拒绝。
当时她以为那只是按部就班的生活中再小不过的插曲,却没有想到从那以后,傅承的心彻底被勾走了。
有点心疼
妮子没有谈恋爱的经验,看着段听晚自说自话地回忆和傅承的过去,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听晚姐姐,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段听晚靠在床头,神色落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或许吧。”
辛苦地爱着傅承那么久,她曾不止一次地觉得自己为傅承做了很多,可是看到江屿舟,她头一次心生自卑。
江屿舟会不顾危险地替傅承挡下尖刀,雪崩的瞬间傅承下意识地把江屿舟护在怀中。
傅承不是多么细心的人,但在面对江屿舟的时候总是体贴入微,小心翼翼地照顾,他们甜蜜恩爱,眼中只有彼此。
段听晚曾幻想着有一天傅承会爱上她,却没认真想过傅承已经一次次用行动告诉她,那都是痴心妄想。
江屿舟直到天彻底亮了才睡沉,看漫看开车呜呜视频在企鹅君羊八六艺奇奇散散零四再睁开眼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他的手机充满了电放在一旁,显示着已经上午十点过了,手机下面压着傅承留下的一张纸条,告诉他自己先去县里开会,然后再去一趟医院,让他起床以后记得按时吃早饭。
江屿舟拿着纸条看了一会儿,把纸条折叠起来攥在手里,掀开被子下了床。
桌上的粥是傅承早上特地出去买的,昨晚的那份已经被收走了,江屿舟头脑昏沉,一点胃口也没有,又不舍得浪费傅承给他买的早饭,吃了两口,换衣服出了门。
段毅很重视肖刚,得知他进了icu,薛祁安昨晚一宿没睡,顶着通红的双眼赶到丰县,跟着在门口接他的刘洋一起赶到了赵林的病房。
傅承站在病床边,听到有人开门,转头看过来,眼底的红血丝也不比薛祁安少。
两人走出病房,傅承简单地把肖刚的情况和薛祁安说了一遍,薛祁安的心里一阵后怕,忍不住又隔着窗子看了几眼还在睡着的赵林。
“你等下去哪里。”薛祁安心里一阵阵后怕,声音也有点发抖,低头没看傅承。
“过来之前我去县里开了个会,目前丰县同时接收了周边七个村的村民,县里已经按照街道划分了几个区域,集中分发物资,”傅承叹了口气:“我马上要去指挥中心那边,医院这边离不开人,你在这里守着吧。”
薛祁安点点头:“行。”
县里几乎处于全员停滞的状态,学校停课,公司停工,大雪天出门变得困难重重,早就做了准备的家里还囤了点肉和菜,没有准备的从昨天开始家里就断粮了。
街道的工作人员天没亮就把物资全部整理好,江屿舟和南宸的工作人员刚到街道就开始帮着上门分发物资。
江屿舟看上去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平时不干重活的少爷,在再加上南宸的职工一口一个小江总,街道办的阿姨对他异常热情,亲自陪着他上门送物资,连一颗大白菜也不用他拎。
县里的居民楼大多都是老小区了,街坊邻居都和街道办的阿姨非常熟悉,一打开门都要笑眯眯地寒暄几句。
“今年这大雪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一位打开门的老婆婆靠在门口,接过物资递给身后的老伴,和阿姨聊起了天。
阿姨双手揣在羽绒服口袋里,忧心忡忡地摇头:“多少年没这么大的雪了,估摸着要下到翻年了。”
老婆婆叹了口气,神神秘秘地问:“听说丰泰村雪崩了,我看新闻了,那场面可太吓人了!”
“是啊!”街道的阿姨瞪着眼睛:“多亏了消防官兵啊,说是从津市下来支援的,几个小时就组织村民都撤离了!”
阿姨拍了拍胸口:“幸好幸好,不然的话,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呐!”
“新闻上没报,但是我可听说,有一个消防员被埋在里面了!”老婆婆一脸的后怕,语气里全是惋惜:“说是房子压塌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跑出来!”
这事儿街道办阿姨没听说,声音往起一抬:“真的假的?这群孩子可是过来支援咱们的,别瞎造谣啊!”
“不是我造谣!”老婆婆一脸惋惜地叹了口气:“我以前看过一个新闻,也是雪崩,当时有个小伙子也才二十来岁,人都被压变形了,救出来的时候身上没一处好地方,骨头都碎了!我看了以后做了好几宿噩梦!”
阿姨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等追问,身边的江屿舟突然脸色一白,转身大步往楼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