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小山听得心中惊讶,就是萧长引也有些意外。洪小山追问公子玄哪宗哪派的目的在于是否能帮助萧长引,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公子玄就给出了这样带有明显指向性的回答。萧长引皱眉,莫不是这位公子玄会什么读心术?
“两位姑娘还有事?”
这是一道逐客令。
萧长引隻觉这公子玄气质如同一块包裹在冰中的玉,清高、澄澈,礼貌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冷的恰到好处。
萧长引去拉洪小山的手,拉不动,回头看,洪小山还站在原地,满脸狐疑地看着珠帘后的那道背影。梳得工整的发髻,淡雅的玉簪,瘦削的身影,坐在古琴前,安安静静。
萧长引问:“怎么了?”
洪小山望着公子玄,开口:“你”
萧长引的眼瞳里映着洪小山凝望另一个人的模样。
琴弦挑起,古琴铮铮。
“你想听我的心吗。”
洪小山嘴角溢出血珠。
“小山!”萧长引把洪小山抱进怀里,那手绢擦干她嘴角的血:“没事吧?痛不痛?”
洪小山神色狠厉,竖着眉瞪着珠帘后的青影:“我们过去咳见过吗?”
回答她的只有琴音。
柳依依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上前拦住她们,说:“两位姑娘赶紧走吧。”又对洪小山说:“公子最厌恶人窥探她的内心,姑娘,你以后千万别再对公子用心言了。”
萧长引搂着洪小山,向着珠帘说:“公子玄,小山用心言窥探你的心境是不对,我代小山向你道歉。但你明明只需要破除她的心法便可,为何要伤她?”
柳依依使劲朝萧长引摇头:别说,别再说了,赶紧走。
回答她的依然只有琴音。
萧长引抱紧洪小山,大声道:“告辞!”
萧长引扶洪小山下了楼,摸了摸洪小山的手脉,还好只是受到了一点心言的反噬,没有大碍。她心疼地责备洪小山:“你怎么能乱来呢?虽然这里只是第七荒,但你也别太鲁莽,谁也不知道某个看起来很弱小的角色实际掌握了怎样恐怖的力量。”
洪小山伏在萧长引怀里微微喘气,嗯一声,道:“对不起,我错了,刚才是我太蛮横”萧长引说:“蛮横的是她。”洪小山仰脸看着萧长引生气的表情,伸出手贴上她的脸颊。
萧长引僵住:“怎、怎么了?”
洪小山笑了,萧长引看了她的笑,心里在发烧。
“你哪里还疼?我们去惊梦堂买些药。”
洪小山两手环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怀里,瓮声瓮气:“不要药,要萧烧鸡。长引,让我靠一会,我好困,想睡觉。”
萧长引慢慢把手放在她背上,“萧、萧烧鸡?”
不是人
西江城头等大事,静玄王回府了。
客栈大堂议论纷纷。
“这到处张灯结彩的。”
“可不?静玄王爷回来了。”
客房里,萧长引搬凳子坐在床边,大腿上放着洪小山白皙的小脚。
“你别动。”
洪小山坐在床上别扭地挣扎,抱住枕头:“我不想剪。”
萧长引掰起她一隻脚指头:“指甲这么长了还不剪?若是撞着哪里,或者断了,你哭都来不及。”
“还没那么长!再长一些,我自己会剪。”
萧长引看着她脚指甲上涂的红胭水,说:“你就知道涂这些花花绿绿的玩意。”不再给她抗议的余地,握着剪子咔嚓给她铰掉长指甲,说:“你不是野人,不能把指甲留的跟野兽一样长。”
洪小山被萧长引剪了指甲,心情不大好,下楼到大厅,听到人们都在谈静玄王回府的事。
萧长引刚关好门,洪小山又急衝衝跑上来。
“你又上来做什么?”
“静玄王回府了。”
“这么快?”
“快什么,都要两个月了他才回府。”
“嗯?”
洪小山拉着她进屋:“快快快,我给你打扮一下,咱俩去王府吧。”
从艳彩坊买回的布匹和红纱绫已经製成红裙,洪小山女红不太好,所以隻裁了简单的样式,也没绣什么复杂的图案,不过胸前的搭扣倒是做的漂亮,配着流苏蹦跶起来很可爱。
洪小山穿上新裙子,满心欢喜,还嫌萧长引整日束着冠像个老道士,一点姑娘味都没有,威逼利诱地哄她把簪子卸了,放下浓密的长发,给她挽了个小小的发髻。
萧长引抬手拒绝:“裙子按你说的换了,头髮按你说的改了,胭脂就真的不要了。”
“那、我给你画眉?”
“我的眉毛很浓密,唔,你干什么?快停手!”
“给你抹个红唇吧。”
“我气色红润,唇色很好、啊噗,不行,不要,唔唔。”
“哎呀,那我给你贴个花钿。”
“我——”
洪小山瞪眼:“不许拒绝!”
“”
洪小山兴高采烈地给萧长引眉心贴了一张“众星拱月”,说:“你不是说你小时候的心愿是做萧家的新月祭司吗?”
萧长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素纱白裙,略施粉黛,耳垂坠着两枚金珰,眉心两三点星,一弯银月恰似洪小山咧开的嘴。
萧长引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打扮的这么姑娘气。她转头看洪小山:“嗯?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