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战争持续了数万年之久,直到太阳坠落,羲和孕育出金乌,金乌从扶桑飞起,大荒才又有了光明。
听完管潇璇的话,萧长引脑子里一团糟,不过越聚越多的死婴让她无暇思虑其他,隻得专心斩敌。
她们在砂岩石间厮杀奔跑,得空时萧长引还在问管潇璇:“陈皇之乱的起因是陈皇吗?陈皇是谁?”
“不知道,我能接触到的古籍没有记载详细的内容,如果有一天能飞升天仙,大概就能知道那些远古的真相了。但是红绫过去肯定是大洞天的天仙,很可能和‘陈皇之乱’有关。古籍里说陈皇之乱的敌方势力并未完全剿灭,只是蛰伏了,所以红绫也许是有能力与其战斗的存在,未免将来悲剧重演,我们必须想办法送她回到三清天。”
萧长引不禁有些动容:“所以,你一直追在她身后的理由就是这个?”
管潇璇咧嘴笑:“不,这不是我的理由。”
萧长引心头一噎。
管潇璇举着重剑挥洒血汗:“我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我想要她在我看得见的地方,我想她重归仙座后能带我平步青云。我想得到她。这才是我管潇璇要给出的理由。”
萧长引静默少许,站在她身后,环视向这里聚集的死婴。
“那么,管潇璇,记住你今天说的理由。我不管你抱着怎样的理由,但请你守护你许下的诺言:必须想办法送她回到三清天。”
“啊。”
萧长引转动剑柄:“我把背后交给你,我数三下,我们杀出去。”
“看到西边那座一枝独秀的尖角山头了吗?”
“嗯。”
“杀出去,就往那边飞。”
“明白。”
三。
二。
一。
“杀!”
千佛洞窟里的是人畜残渣,那么千佛窟的主人不净王会不会就是人畜?连上七荒最强的头领妖仙都能被“炼製”,长生会的势力究竟有几何?大小洞天的长生会组织又发展到何种地步了,仙皇仙官们都放纵不管吗?若要真让长生会如此发展下去不敢想象会变成怎样。
尖角山头看似不远,实则如同海市蜃楼,飞了许久也不见距离拉近。
管潇璇叫萧长引停下:“有诈。”
萧长引稍加思忖,“幻术?”
管潇璇扭转红隼朝向,左右查探,指向一边,“有魔人的气息。”
萧长引灵光一闪,乱花谜?
左侧两座砂岩山交错的夹缝中,风呼啸着卷动飞沙,忽然一道苍白的人影闪过,萧长引大喊:“人形!”管潇璇衝出去:“追!”
呵呵。
隐匿之人勾起魅惑的唇角,拨弄琴弦般舞动十指,戒指摩擦碰撞出当啷的细响声,萧长引飞过两座砂岩山的夹缝,错口的站立巨佛轰隆倒塌,碎片倾泻间露出掩藏在佛像里的白丝茧尸。
人形柔弱无骨,断线傀儡般悬在半空,茧尸撞破碎石,一脚踩在沙地,足印陷下大坑,拦住二人去路。
茧尸挥出庞大的手臂,想要抓握空中乱跳的小人,萧长引和管潇璇急忙躲避。
萧长引寻找魔人的踪迹,大喊:“乱花谜,你为何在此?我已看见你的人形和丝线,还不现身?”
话音刚落,一袭妖艳的紫裙飘飞而至,雌雄莫辨的魔人抚着明亮的眼眸,唇角带笑地俯视她俩。
管潇璇横剑道:“来者何人,是敌是友?”
魔人勾勾唇:“哎呦,这也是个年轻的小妹妹,居然连人家也不知道。唉,也罢,这里毕竟不是小洞天,不是人人都认得我大名的。”
管潇璇问:“你也是来捉不净王的?不净王给你,不过被不净王掳走的姑娘我们得救走。”
“哦。”魔人略微点头,“不净王?”他笑若银铃,扬起右手舞动手指,悬在空中的人形打开胸腔,从里面抱出一颗四张畸形胎脸缝成的“四面佛头”。魔人举起食指,“你们说的,是这个庚类人畜吗?”
管潇璇和萧长引都愣在原地。
不净王,庚类人畜
那么多人,牺牲了那么多生命,才找到那么一点点关于头领妖仙的信息;摧残多少圣灵,炼製了多少人畜,才造出的一隻庚类——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那么多牺牲就那么被他如此简单地践踏了?
不管潇璇捂着脸苦笑,这个时候,她应该感谢他吗?
萧长引知道乱花谜很强,但她没想到乱花谜居然强到了能轻松製服庚的地步。
乱花谜笑:“小丫头,你别露出这么惊奇的表情,在那里的时候,你不是也杀掉了一隻庚吗?你想知道怎么毁灭人畜吗?其实你最该知道的,只是你忘记了,时间太长,你忘记了别担心,慢慢你会在战斗中,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交替中想起来的。”
萧长引的脑中好似大钟嗡鸣:“你说什么?难道那个时候你也在仙典里?”
乱花谜掩唇:“你说呢?”
想起卢雪逆变成人畜的悲惨情景,萧长引愤怒狂吼:“你和那童子,还有侮辱雪逆的那个女人,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们怎么进入的仙典!”